不放過你的是你的想法

事物本身是不變的,變的只是人的感覺!

身為各種浪潮出現在其中的海洋,你不能被任何浪潮定義。憤怒、恐懼、悲傷、無聊、喜悅,這些浪潮出現後又消失,你和它們十分親密,但它們無法定義你是誰。最快樂、最悲傷、最痛苦、最緊張的感覺和種種想法,不管多奇怪、多令人討厭或多“不正常”,都能在你本質中自由地來去。而你的本質仍不受影響,就像不管你投影什麼在電影螢幕上,熒幕本身仍是一片空白無暇。

你有能力思考和感覺所有事,但不能被任何想法和感覺定義。你就像個篩子,能過濾所有人類能感知的經驗。你是不會被任何情節束縛住的電影熒幕。

怒氣來了又走,但沒有永遠生氣的人。人會害怕,但沒有永遠害怕的人。人會傷心,但找不到永遠悲傷的人。你不會被限制框住,你有無限的能力去感知生命。

要了解有能力感知每道浪是什麼意思,必須先了解感覺某事和成為某事的不同。你可以覺得醜(或覺得虛弱、覺得絕望、覺得迷惘、覺得害怕、覺得無聊、覺得興奮,或覺得其他任何事),但事實上,你的本質不會是那樣。你會感到醜,但你是一個開放空間,所以不可能是醜。沒有醜的人,醜的感覺不能定義你。開放空間超越一切的對立。醜和美的感覺你都同時能感受到,而你並未被任一極端所影響。你不會因感到醜陋而變得比較不完整,也不會因感到美麗而變得比較完整。你的本質不是美醜,你的本質同時容許美和醜存在,但不被它們所定義,就像海容納所有的浪,但不被任何浪所定義。

所以你不醜,但你覺得自己丑;沒有醜的人,只是你現在覺得自己丑。你不會是個失敗者,但你可以覺得自己像個失敗者;沒有失敗的人,只有失敗的感覺。你不會是無助的,但你會感覺無助;沒有無助的人,只有無助的感覺來來去去。你不是任何特別的事(因為你的本質包含各種流動的感覺),但你可以感覺到每件事。所有人類能感知到或曾有的感覺,都被允許在你的本質中流動。在這層意義上,所有人類的意識你都能感知到。你能感覺到或想到的,我也能,沒有任何波浪是和意識之海不相容的。事實上,也沒有任何感覺、想法和你的本質不相容。你是容納所有人性的空間,你容許整條意識之河流過你,你是空無,容許流經的每件事。當沒有了分別心,你就擁抱了所有的人性。

我們大部分的受苦都基於一個錯誤假設:如果我們的某種感覺太久或太強烈,我們就會變成它。我們假設如果我們容許那感覺存在,它將纏住我們,最後定義我們。我們大部分的受苦來自這種迷信!覺得像失敗者並不代表你就是失敗者,覺得你很醜不代表你真的很醜。感覺到一道浪,不代表那道浪可以定義你。

我們想定義自己,區別自己與他人不同,想維持生命故事前後的一致,這欲望最終讓我們拒絕接受和理想自我形象有所衝突的感覺。我們說:“這感覺是我。”或“這感覺不是我”。如果我認為自己是美麗有吸引力的人,我不會容許醜陋進入我的生命,不會讓自己感覺到醜,因為那不符合我想要看到和希望別人看到的我。如果我感覺到醜,我會覺得有什麼事出錯了:我今天“不像”我。或當我認為我是個成功的人,我不會容許失敗,那不符合我的自我形象,我不允許自己感到失敗。如果我視自己為強壯的人,也希望別人這樣看待我,我便不容許自己感到軟弱,我不容許任何會威脅到自我形象的經驗進入我的生命。

如果我們真的能控制浪的出現與否,我們就能把不支持我們自我形象的浪關在門外,但我們始終無法控制生命的流動。儘管我們做了最大的努力,我們不想有的想法和感覺還是不斷出現。我們試圖驅逐關於醜陋、害怕、痛苦、失敗、軟弱、負面能量、黑暗的波浪,然後發現那終究是不可能的,它們不管怎樣都會出現。我們不能把一半的海關在門外,生命之海如此自由而難以駕馭,不可能被抑制或馴服。

為什麼我們不能控制浪?為什麼我們不想要的浪會出現?因為在二元的世界裡,對立的概念必定成對出現。了解這個事實也十分重要。我們的經驗以完美平衡的狀態出現。如果有美,就會有醜;如果有成功,就會有失敗;如果有開悟,就會有無知;如果有被愛,就會有不被愛。這就是世界運作的方式,直到我們開始和生命的平衡作對之前,它從不會是個問題。

當我們面臨難關,通常都會產生各種情緒:壓力、不滿、焦慮、沮喪、憤怒、難過,甚至躲到各種上癮的行為中。我們仿佛覺得自己故障了,找不到歸屬感,開始與自己為敵,更陷入不可自拔的悲傷或恐懼中,甚至認定自己的生命有問題。所以,我們總會努力保護自己免於痛苦、恐懼、悲傷、不適、失敗,並以為這是在增強抗拒生命的盔甲。但實際上,當我們努力保護自己免於痛苦、恐懼、悲傷、不適、失敗之後,我們已經不算是真正地活著了。

因為那些盔甲並不能保護我們——它只能讓我們麻木地舒服。

真正的自己不需要保護,真正的自己是開放、自由、可愛的。生命並不能傷害我們,因為我們就是生命本身。因而,真正的療愈不是增強我們抗拒生命的盔甲,而是摧毀那些抗拒生命的盔甲,全然接受痛苦、悲傷、不適、失敗必然會進入我們生活的這個事實,永遠信賴自己,信賴自己的生命。

相信它,會成為你的“生命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