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學霸“同桌”

每天在一起:最長的時間、最近的距離,卻沒有最多的言語、最合的話題。你是太陽,我是月亮,我在漆黑的夜空揣摩著你給予的折光——讓我發光!讓我發光!卻背負著這不屬於我的光芒。你,是那么文靜、那么努力,散發出的熱能是那么溫暖,直至炙熱,促使我變得悚惶,窒息……嘆息,死讀書真的好玩嗎?你說,不讀書又能做什麼?無言以對,我知道,我錯了。好好聽你的話,上課不再發獃了,別總想些天馬行空的事了——“要贏著晨光實幹,不要面對晚霞幻想”,我還記得你的座右銘——“此刻睡覺,你將做夢;此刻學習,你將圓夢”。

某節語文課,我記得那是上學期的事了,我終於回報了你對我似海恩中的第一滴恩——我教你怎樣修改病句。然而,你並沒有像對學魔一凡的那樣感謝、一句謝謝,而是微笑著感謝我,然後,拋下一句“和你同桌還是有點用的。”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沉默了,過了好久好久,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似乎是下課鈴響起,又似乎是上課鈴響起,聽不清,不再在意身邊的動靜,而是細細揣摩著那一句話,我才知道,原來我在你的身邊是那么卑微,我總是和你說很多很多我認為好笑的笑話,你總是微笑著一邊學習,我才知道,你是為了不傷我的自尊心,其實,我很煩,對嗎?我才知道,你根本不喜歡我這種玩世不恭的性格,更不喜歡無所事事還能考好的奇怪學生,你總是勸我,我從來不聽,當我乖乖聽你話的時候,才知道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又或者,從未臨近過。

我們之間的友誼,看似親密、卻是卑微。

當三月三日我風塵僕僕地趕來,成為全校唯一一個遲到的學生,不好意思地來到你的身邊,還沒放下書包,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下課我借你抄筆記。”我微微笑、點點頭,面對你的好?我又該如何是好?

同桌似乎好久了,多久我忘了,只記得每天早讀你的聲音都澎湃在我的耳邊,只記得每次放學回宿舍都是你第一個等我,只記得每次洗完澡進教室看見的第一個就是你,在我的身邊安靜地學習……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總喜歡胡說八道,但你的身上有種魔力,讓我忍不下心去打擾你,只想一個人安靜地趴著,然後微微抬頭,望著你努力學習忘記梳理的劉海,依然美麗……

直到有一天,老師還是把我們拆散了,是吧,換了這么多次座位,沒在很早分別,已經算是顧慮了,可是為什麼我還是有種卑微的遺憾呢?最後一個問題,不是某某單詞怎么寫,也不是下節課什麼課,而是——“你覺得,老師還會把我們分配在一起嗎?”你沒有沉默太久,與每天一樣一邊寫著作業一邊對我說”不會了吧“。我不敢再問什麼了,本就不該問的!我們之間,最卑微的親密,也如此消逝了吧。

老師把我分配在第二排第二組的最中間,我如今有兩個同桌,都是愛打扮的靚妹,前桌是荷包蛋,大伙兒整天在一起打打鬧鬧,玩得不亦樂乎,除了數學課和地理課,每節課都能洋溢我們的笑聲,我的性格也終於得到釋放了,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開心和放肆。每次下課,我都做神作鬼地跑到班長大人那裡去告狀,告同桌或者前桌的狀,說他們怎么把一直蟲子放在我的衣服上怎么拿筆在我的身上亂畫,班長只是淡定地幫我理著劉海,略帶長者風範說:“你看看你,整節課都在玩,頭髮了都亂了。“我傻笑著啃著梨子,吐了班長滿書,“優,你能吃完再說嗎?”然後她走到垃圾桶旁扔了什麼,我獨自在座位上捂著肚子、含著果子大笑,沒有人知道我在笑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

再沒有人遞給我滿滿的筆記,變成了一個個向我索要筆記,我學著像她一樣地努力抄筆記,然後借給不同的人,收到不同聲音的“謝謝”,然後掏出一本本練習冊執筆,再放進一本本練習冊,有時還會大笑著玩鬧。每次寫英語作業,我總是問現在的同桌“星期x的英語單詞怎么寫?”——“我剛還想問你呢”,直到漸漸“喔”,我才發現很多單詞我都會寫,只不過我習慣了探頭問同桌,再後來,我再也沒問過任何人關於學習的問題。有人問我,“不和ic同桌,是不是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是啊,的確是輕鬆了,也不再感到卑微了,我也變得愛笑了,只不過,我越來越放縱了,越來越不懂得如何做人了,更不知道該怎樣哭泣了……”夜空中最亮的星,我總好奇為什麼渴望擁有一雙會流淚的眼睛,難道開開心心地不好嗎?呵呵,這樣不好嗎?

晚自習,英語老師霸占著下課鈴響起的時間,那天正好是元宵節,窗外突然迸濺出紅色、綠色、藍色……各種各樣的煙花,我數著、揣摩著它的顏色,我沒有在意老師的眼神,像是故意地望著窗外,讓所有知道我並不愛老師的”霸道“,沉默地,像在車窗外移動的風景般淡然而又沉默,直到它沒有任何聲響,我才回過頭來,回頭的一剎那,望見她,仍是那樣文靜、那樣認真……沒有我,她會安靜許多——有時候她學習累了,會靠在我的肩上,有朱古力,我們總是故意“秀恩愛”一起咬,然後別人說我們的友情太“曖昧”,然後大笑著……大笑著望著她靠在我室友的肩上,然後嫉妒,嫉妒的不是所有人認為我最好的朋友、室友瑤,而是我的學霸“同桌”……

初一: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