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雨情錯,梧桐離陌

煙波浩渺,扉然梅雨時的油紙傘,浸沒在江南巷陌中的吳儂軟語。坐在閒池邊,廊廡下,擺一桌紫砂龍井。打著油紙傘,徘徊於氤氳的朦朧中。閒時坐下,一卷詩經遺在手邊,煙雨繚繞身旁。跌進時光的記憶里,錯落了個女子形影相弔。影影綽綽卻又清清楚楚。七月流火,天高雲淡,楓林浸染,梧桐葉落。蕭蕭黃葉閉梳窗。路的盡頭,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黃葉泛起點點斑駁,色調高貴卻又深沉,猶如一個王朝極盡奢華卻又行將衰亡。

“我們,就這樣吧。”女生手裡一封絕交書,卻沒有嵇康無山濤的情深意重。然後,負手而離,西風一掃,衣裙飄渺,裊裊婷婷。

只有我,煢煢孑立,無法安之若素。暗襯著:好啊。可是卻為什麼,我好難受。她給我的,只有傷痛。我做錯了么?這機會本事人人平等的,我光明正大的爭取,她又有什麼閒言碎語可以說的,算是搶了本來屬於她的榮耀,可我確實略勝一籌於她,這也不可否認啊。就算她是大方之家,我又豈會屈居人後,落得“不過爾爾”的名聲。我沒有錯,沒有。

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握手言和,和好如初。可是,心高氣傲如我們,又怎會低眉順眼地和平相處,看似不共戴天的表面下卻是兩顆支離破碎的心在做著最後的無謂鬥爭,奄奄一薄如蟬翼息,教的人無計可施。我們之間的距離,好似一睹堅不可摧的城牆;卻又像一張的薄如蟬翼的紙。但,沒有人敢邁一步,卻又沒有人肯退一步。有人勸我們,我苦笑著,又有誰能夠感同身受這段友誼的無奈,起於榮耀,亡於榮耀。我就像涸轍之鮒,卻孤立無援,進退維艱,無法絕處逢生。怕人詢問,咽淚裝歡。

那時,我每周都會去我們分道揚鑣的梧桐下,沉思往事立殘陽。愁似湘江日夜潮的日子那比得上笑語盈盈的街角偶遇來的痛快。一切的一切,都是過去式了。

後來,她轉學了。我記得那天,我們都釋然了。我對她輕念一闋詞:“楊柳枝,芳菲節。可恨年年贈離別。

一葉隨風忽報秋,縱使君來豈堪折。”她扯了扯嘴角。雨打下來,弄濕了她的衣角,她臉上,滿的都是雨水:“古人早晚上高台,贈我江南春色一枝梅。不是梅開時節,只能折枝楊柳贈卿。”我負過她,如同當日那般,轉過身的我,淚流滿面,抱頭痛哭,魂不守舍。我後悔了,我哭著朝她喊道:“留下來,我後悔了。對不起。”雨打著臉頰,告訴我這是緣木求魚,我只能悔恨當初不好好把握這段友情。

……

滄海桑田,時過境遷。我緩步走到梧桐下,雨還是那時的雨,梧桐還是那是的梧桐。搖曳著,與旁邊格格不入的楊柳卻是交相輝映。物是人非事事休。

初一:匪思苡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