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沉吟,清歡依舊

每天都會路過街頭的一個攤位,擺滿琳琅滿目的書籍,我會習慣性的停下來,輕輕的捧起一些書,翻開、關上、放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然後轉身離開。想像買下它們,狠狠的讀完,再棄之不顧,這個念頭卻被現實的無奈生生的泯滅,沒有時間,我想,又是沒有時間,我痛恨自己。

我是一個不安分的人,不會像一些興致高雅的人將一本本翻舊了的書逐個收藏。我說我什麼書都讀,是泛讀吧,淺的,不久便遺忘了,像放置一件不能再穿的舊衣服,放在某一個角落,讓它漸漸離我生活遠去。深的,一遍也過,不會重複,把一些賦予生命的文字讀懂,是一種感覺,一種意境,重複是在剝奪它們的靈魂,重複的生命不會出彩,只會讓珍貴的東西貶值。

一個人的思想,一個人的經歷總歸有限,我便對任何書便不會再那么迷戀,讀一本好書,是能影響自己的,不只是讀一種思想,也是讀一種別樣的人生,一個好的作者會用生命為文字化妝,傾羨那些為人所知的散文大家寫出的文字,但他們都是孤獨過的,淡薄寡利那只是世人的一種痴想吧,平淡的生活也離不開現實。但一個喜歡文字的人,未必是想寫出華麗驚艷的絕世之篇,恰恰相反,也許只是感受一種人生有味是清歡的意境。一個博學多才的人,必須有豐富的社會打拚經歷,加之閱讀帶來的不乏的積累,便也是我覬覦的一種狀態。

若要問我喜歡讀何樣風格的文,說不清,道不明。也許這個性格有一定關聯吧,喜歡掩藏,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緘默,適時驚艷,僅此而已,這樣的人總會有蒼白的孤獨感,這樣的句子也許更能表達心悸:“我們要全心全意默默地開花,以花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於是學會在心情陰鬱的時候會聽一段清淺,靜謐的輕音樂,讀一些不知名人士寫的文字,簡簡單單,卻總能意外契合自己脆弱的一面。於是我只會鍾情於一點點,這是在迷離的現實之外,另一份不可理喻的清明。就如繁雜的世俗,燈紅酒綠,曖昧的都市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而偏偏有許多人喜歡在窒息的氛圍中掩埋那一點弱小,讓生活充斥糜爛的氣息,乃至瘋狂的不顧及他人的感受,讓年華透著蝕骨里的冰涼,哪一天厭倦了自己的不堪,暮然回首,生命中最美好的際遇早已消散,唯有用未央的生命去填補青春那筆無底的賬。

揮霍青春更是一種不願面對和開啟的偽裝,我們都喜歡偽裝,只是偽裝的角度不同罷了,換個詞,我想到了化妝,讀過林清玄一篇散文《生命的化妝》,他寫道他曾問一位聞名的化妝師:“你研究化妝這么多年,到底什麼樣的人才算會化妝?化妝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麼。”

對於這樣的問題,這位年華已逐漸老去的化妝師露出一個深深的微笑。她說:“化妝的最高境界可以用兩個字形容,就是‘自然’,最高明的化妝術,是經過非常考究的化妝,讓人家看起來好像沒有化過妝一樣,並且這化出來的妝與主人的身份匹配,能自然表現那個人的個性與氣質。次級的化妝是把人突顯出來,讓她醒目,引起眾人的注意。拙劣的化妝是一站出來別人就發現她化了很濃的妝,而這層妝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缺點或年齡的。最壞的一種化妝,是化過妝以後扭曲了自己的個性,又失去了五官的協調,例如小眼睛的人竟化了濃眉,大臉蛋的人竟化了白臉,闊嘴的人竟化了紅唇……”

他說,化妝的最高境界竟是無妝,竟是自然。

濃妝艷抹也許便是用來形容內心淺薄的女子,仿佛只能看到嗜血的嫣紅。淡然,素雅的裝束,是可以用聖潔高雅的百合花來包裹的。從此我也學會愛上了乾淨,乾淨的環境,乾淨的生活,乾淨的人,乾淨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