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與一生

沙灘上,我踏著老爸的腳印行走。目的只有一個,不至於陷下去——因為沙土是松的。

老爸的步子太大,一步可以當我的兩步,但我就是不服輸,硬要一步同他跨出一樣的距離。走著走著,我便跟不上了,要跳,而且要擺好架勢跳,甩開膀子跳。腳落地時,身子難免還要搖晃兩下。

追上老爸之後,我驚奇地發現腳印有深又有淺——後跟深、腳掌淺。可笑的是,我的腳印居然比他的深——寓意我要升!升啥子?升大學。

老爸告誡我不要那么驕傲,還是要加強複習,爭取考上川大。但我的想法卻不同,想到北京去。

這是北戴河啊!毛爺爺住過的地方,還有朱總司令、周恩來總理和其他高級領導人,可惜我從沒見過他們。今天老爸帶我到這兒來,除了瞻仰,還有放鬆的意思在裡頭。

說是放鬆,可我並沒有那么輕鬆。了願還得還願。拿啥子還?成績唄。老爸說了,他是相信我的,不給我施加任何壓力。說得輕巧,不過我還是肯信有這般好事,自己不努力未必餡餅就從天上掉下來了——堅決要上線,不!堅決要當“狀元”。

說了說,做了做。飯得一口一口地吃,路還得一步一步地走。只不過我得抬起腳,重新走了——爸爸已經下海,怪我游不來泳,只有耍沙灘——安逸,可以狂奔了。

我開始回看自己的腳印,多半是彎彎曲曲的,即便有些直起的也都成八字,分成兩排,深淺不一。

回過頭來看老爸的,雖呈八字,但錯落有致,直槓槓的並保持了等距離,簡直沒有踏空。

喔,人生便是這樣,腳步能映照自己的一生。在浮華的都市大街上是看不見腳印的,一旦回歸自然、進入沙灘,就知道了。千萬不要小看了走路,路線確實能證明你是否是腳踏實地,是否是堅定不移……

我,愉快地數著自己的腳印。沙灘太大、太長,腳印因此變得多起來,我趕緊校正,把那些走彎了的變直——立志大踏步,朝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