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常常跟家裡人鬧矛盾,這矛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往一兩天的事就這么過去了。卻唯獨對爸爸唯命是從。或許是因為他並沒有將我以小孩子看待,給予了相應的尊重吧。
那個時候的一家子,都屬於外冷內熱的性格。爸爸經常在我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關懷著我。一次維檢電路。全小區停電,爸爸上夜班,媽媽回老家,門口告示貼著七點鐘繼續供電,我也比其他孩子懂得多一些,便安安穩穩地坐在家中。
這一坐,就是幾小時,而我一向引以為豪的耐心,卻被這空寂的夜晚慢慢吞噬著。臨近半夜,我終於忍耐不住,哭叫起來。沒有人回應我那微弱的叫聲,任他在我那空曠的屋子裡緩緩回想。小孩子的心思其實是很敏感的,我龐大的想像力,開始包裹這房屋,我害怕著,害怕著它們突然變出什麼東西。
哭夠了,鬧夠了,當恐懼的情緒退下,那又是什麼呢?
深深的思念。
我蜷縮在房間中,思念著我的家人,爸爸的憨厚,偶爾的眼裡,但更多的是猛然發現的細微關懷。關懷雖小,不易發現,但極少成多,此刻我才發現。如果說爸爸的親切關懷是一條訊息,那么此時,它早已經匯聚成了一條連綿不絕的大獎。那張不俊卻飽經風霜的臉,此時在腦海中回想是多么的親切和慈祥。
思索著,我就在淡淡的細雨聲中睡去。
不知何時,柔和的燈光亮起,半夢半醒的我被抱起放在床上。那是一雙溫暖、寬厚有力的手掌。我迷迷糊糊的微微睜開雙眼,眯成一條縫。
那是一張我熟悉的臉。我滿足的閉上眼睛,任由他摸了摸我的頭。嘴角勾起一道微小的弧度。如果說之前我的心中還是黯淡無光,那么它就像一團光暈,渲染了整片夜空,給我的心中放入希望。
他是父親,我的爸爸,我親切的父親。
聽見細小的關燈聲和輕輕的腳步聲,關門聲,我躺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裡。
但心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