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心中暖

似乎在每個故事的開始,都定格在一個晨光初露的早晨。

清晨,當陽光照亮提醒黎明的甦醒。枯葉窸窸窣窣鋪滿地面,地錦爬在校門口的欄桿上,緊緊地不肯放開,似乎那是母親的懷抱。單薄的枝葉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不時落下。我與母親一前一後走在空曠的大道上,她肩上背著沉重的包,背著包的身子微屈著,在清晨刺骨的寒風中分外突出。她轉過頭,分外用力地握住我的手。似乎是一種鼓勵也似乎是一種愛與希望的寄託。因為她知道這個戀家的孩子,要離開她整整五天。

母親笑了,歲月的年輪便在眼邊橫亘開來。沒有幾分水潤光澤,倒是有些黯淡,或是幾許蕭條。她輕輕的把我手裡的行李箱接了過來。然而春日天氣卻是真的寒冷的。那雙纖細的手觸碰到我時已經泛上細細的涼意,就算僅有那一絲的溫暖,她也要緊緊地傳給我。

我們走到了正門口,她與其他父母相同,叮囑了我那些早已聽得不厭其煩的事項。但是她沒有我望著走進學校。而是讓我看著她的背影離去。這不是他人眼中的冷漠,這份感覺感覺我懂,只有她的孩子我懂,那份孩子要離開的悲涼。

母親是太過堅強的人,沉默而隱忍,把所有淚水吞進心裡,鹹澀成堅強的頹石。對所有苦難緘口不言,默默扛起新的大山,似是不知疲憊。所有冰炭難置的心思,終成不眠,卻仍是不肯傾吐。

那所有的隱忍和不捨都在那離去的背影中,愈行愈遠。在那春寒料峭的日子,我的心中像是點燃了一盞老油燈,漸漸暖了起來。最複雜的情感,往往濃縮在一個細小、毫不起眼甚至微不足道的舉動中,但卻是人間最永恆的。

我本是不敢寫我的母親的,我怕我的拙筆描繪不出一絲母親的愛。母親的愛從無一絲張揚,而是深沉、低調。卻時刻在我心中。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