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味道

天氣晴好,太陽斜斜的撒進房中,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慵懶的氣息。選擇一個陽光可以溫暖全身又不至於火辣的位置坐下,泡一杯茶,享受這難得的午後時光。

滾燙的開水入杯,茶葉遇到滾水,像是產生了某種化學反應,原本蜷成一團的身體在水中翻滾,跳躍,伸展身姿。直直看去,竟有些看待,不禁陷入回憶,揭開那段不願開啟的塵封往事。

畫面中的那個女孩,手裡緊攥著一張試卷,分數處被指甲摳破,仍可窺見些許邊緣的痕跡,得知這成績是多么難以啟齒,淚水一滴滴的滴落,暈開那猩紅如血的數字。

課堂上。“王鈺琳,6……唉,65分。”老師頓了頓,又很快念出,只留下一個失望的嘆氣。無數目光投向我,有驚異:“她一個優等生,怎么會……”有幸災樂禍:“叫她平常驕傲,也讓她吃吃苦頭……”有白眼和嘲笑:“切,這是她應該的……”目光過後就是一陣陣非議。我像是一瞬間被抽空了氣力,可我不願意屈服,依然高昂著頭,走上了講台。正對上老師的目光,那目光太複雜,有憤怒又疑惑,更多的是失望和放棄。

放學後,一直支撐著我的那份意念和高傲,終於敗下陣來。回家的路顯得格外漫長,不知覺間竟下起了小雨,雨水在葉片上打著鏇兒,遲遲不肯落下,直到漸漸累積成淚水般的大小才心滿意足的落下。我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任它們“啪嗒”“啪嗒”的打濕我的衣衫,眼眶也迫不及待大顯身手,不爭氣的眼淚也“啪嗒”下落。

回到家。並沒有想像中的溫暖飯菜和熱情鼓勵,只有沉默的父母。他們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麼,開始做飯。我開始哭,哭得那么深,那么認真,希望能博得他們的同情。

茶水入口,一陣苦澀,刺激著味覺,回憶卻無法自拔,沉浸在那段往事中。

爸爸怒了,一個巴掌落在我眼前(被媽媽制止了)我能感受到那是動真格的,如果沒有媽媽,那巴掌落在的是我臉上。“你哭有什麼用?”“你以為哭就能做好一切?”“你是時候該反省反省你的驕傲自大了!”說著,把我鎖緊了房門。

第二天。跟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我們依然其樂融融,誰也沒提昨天的事。只是心中多了一個難解的疙瘩。

茶入了喉,不再是苦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甜,瀰漫著整個口腔,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湧上心頭,思想也從記憶中跳了出來。

突然理解了父母,心中的那一個疙瘩也煙消雲散。思考現在,我的驕傲自大好像已經不見了,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就是那個巴掌!那個巴掌帶來的不只是悲痛,更是——醒悟。突然不再恨父親的舉動,而是想茶一樣經過苦澀後的回甘。

陽光依舊懶散,茶葉依然苦盡甘來,不知道今天這對組合又溫暖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