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

他長得不算好看,有著南方人較為普遍的小眼睛,前額低低的,但鼻樑卻高得很。他不高,略顯肥胖。貌似南方人的形態就是這樣的吧。

我爸跟我媽的知識層面不在一個檔次。我爸年紀比較大,是中國文革之後第一批大學錄取生。本來以為爸文化水平並沒有多高,最多比我強一截,媽卻說他是南京什麼大學的本科生。那個年代的歷史我也有所聽聞,當時高中生上大學的比例是100:3。這使我大為震驚。我對他的佩服與景仰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他的脾氣並不怎么樣,據說現在改了很多,但是仍然不難看出他的脾氣。就比如說吧,那次小弟在房間裡吹空調,只是在屋裡屋外跑了一下,他就怒氣登頭。也許是看了醫術的緣故(那裡有介紹忽冷忽熱帶來的空調病對人體的危害),他立刻呵斥起來:“你別一下進一下出,你生病了怎么辦?我們可沒有那么多錢幫你治病,到時候病了你就別來找我們。”撂下幾句話,爸就繼續去玩他的電腦,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他的脾氣固然暴躁,但有時卻像一個小孩子般。有一次媽在我寫滿醜陋字跡的本子上看到了幾個不屬於我的清秀字跡,本來也不相信,但斗膽問了句:“這是你寫的嗎?”我端詳了半天,說:“應該是爸寫的,我寫不出這樣好的字跡來。”回頭看看爸,整張拉下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我記得是在兩年前的勞動節,媽早就做好了飯菜,一直催促爸吃飯。爸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對日本泡沫劇感興趣,坐在電視機前紋絲未動,就像我們班那些看著電視裡帥哥流口水的花痴。爸大概是被裡面的故事情節吸引住了,任由媽叫喚,自己坐在座位上如磐石般。媽火了,走上前一摁關掉了電視機,看著爸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鏇即,他拿上自己的車鑰匙、錢包,嘴裡咕噥著:“你不給我看我不能去外面看嗎?”說著大踏步走了出去,直到夕陽將落時才回來。一到家,看到我媽站在門口“恭候”著他,他一如既往的笑著打招呼:“嘿嘿,老婆,我回來啦。”

其實有時候爸也夠辛苦的。上次公司不知道是派爸去完成一件怎樣的任務,爸立刻提刀上馬,趕去了公司,直到七八點才氣喘吁吁地回家。我在幫媽時,媽指著那條那爸最常穿的藍色牛仔褲,現在卻有些淡淡地泛白,說:“這是汗水染成的白色。”

我不奢望有一個怎樣的爸爸,我至少覺得這個沒有什麼特別的爸爸倒也不錯。我對他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更多的,是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