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下一個晴天

“我媽媽說,這周有雨呢。”

“真的嗎?太好了,早上不用晨練了!”

我趴在陽台上,聽著身後舍友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天氣,不覺莞爾。每次輪到初二年級的住讀生晨練時,舍友們都會像剛才那般祈禱天天下雨,理由是不想參加跑操,一群懶丫頭。

雨水的落下,又怎么會時時順著人們的心意呢?它是隨性的,有時你覺得它會蒞臨人間,偏偏天空打了盹,忘了入世;有時你看陽光明媚,說不定接下來就是一場太陽雨。

預測不到你的開始,但我能看見你的結束――

那么熠日爛漫的晴天,葉子上的露珠閃著晶亮的光。

許是上天聽見了女孩子們的碎碎念,雨水從那高高的地方落下,濕了塑膠跑道,濕了我額前的碎發,濕了教學樓前那棵樹。

我小心翼翼地繞過水窪處,周圍是紛紛揚揚的落葉,應和著雨絲的歌聲在風中演繹著轉瞬即逝的舞蹈,我似乎可以聽見樹下小花零落的嘆息,煙雨朦朧,一切都氤氳著雨季獨有的哀思。

映入眼帘的景色縹緲無形,然而雨絲落在傘上的戰慄又是那么清晰地順著傘柄傳入手心,我輕鏇傘柄,忽而覺得頭頂上的天空也在鏇轉。

有人撐著傘很是狼狽地從我身後跑過,腳下激起的水珠四濺,碎成一圈圈看不見的漣漪,向我看不見的遠方擴散,一如我對晴天的等待,一點一點地累積著希望。

誰的屋檐滴著冰涼的雨水?誰的草帽承載著溫柔的陽光?

我聽見雨絲在風中唱著一支暖歌,未來必有一束陽光回應。有時候雨水的存在是為了證明之前的晴天不是幻覺,之後的溫暖不是錯覺。

就這樣呢,讓我等待雨的謝幕,等待我的晴天。

誰的雨傘鏇轉在曠遠的天空,誰的指縫夾著歌不盡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