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惟?真畫

微涼的月光透過玻璃與桌上的咖啡繚繞在一起,氤氳著小小的惆悵。畫板上的顏色是單一的,黑白,女孩手中的畫筆遲遲不觸到畫板上去。

終究,放下畫筆,抬頭,往窗外的那澄澈的月亮。

“漪格的畫其實一點也不好,不就是一幅畫得了個小獎嗎?我的畫風比她的好多了,用黑白灰還想畫出水平,太不自量了了吧!’’

腦海里像放電影般無數次浮現著這句話,妍琦清脆的嗓音,漾著不滿的情緒。不屑的神情,寫滿了對我的嘲諷。

一時氣急不下,我立馬就站起來,用更加輕蔑的語氣說:“以你這樣膚淺的理解,恐怕你自己的最好吧!我笑了笑,“你以為你是誰呀,誰會在乎你的看法?荒唐。”我的咄咄逼人讓妍琦很是難堪。

說罷,心中湧來一陣不可抑制的疼痛,被別人否定的東西,牽扯起一陣又一陣的悲涼。

人是一種逃避自己內心真實聲音的動物,擁有一幅看似堅強的面具,她,我都不例外。

說實話,我十分在意任何人對我的看法,或讓我喜,或讓我悲,或讓我怒。

妍琦,一樣如此。她的畫一向被所有人看好,她的新穎的想法,乾淨的畫面,優美的線條,她的溫柔,她的知書達理,她的虛心好學,幾乎她說的話在我們畫室里就是真諦,她的回答總完善著我們不太成熟的想法。

只是今天我完全不能夠理解,為何她沒有像平常一樣傾聽我的想法呢?

清風拂過我的臉頰,擾亂了在陽光下靜默的髮絲,擾亂了我的心緒。我抬腳往前走去,一片落葉隨風落在地上,於是,我抬頭,樹很高,只是葉都落完了,樹幹上一記刀疤,模糊的出現,又是如此的清晰的裸露了出來,我抬手,輕撫那刀痕,依稀能感到這樹當初的無奈與淒涼,如同我與妍琦爭執後的空虛與落寞。

我暗想:如果我當時褪下虛偽的堅強,對她說,請尊重我的想法,你的思考又是什麼呢?是妍琦的更趾高氣昂,還是她的溫柔以待?

思不清,理不斷。終究,我小心翼翼地去問她,為何不認同我的看法,反巧,她如釋負重地笑了,說,漪格,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尊重內心深處的聲音。

木訥,良久。

獨留我在風中凌亂,她的話,如行走在這復繁多變的社會中的一劑良藥:褪下面具,做真實的自己。靜聽,內心深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