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手

手心的觸感,冰涼,卻也溫暖。

——題記

黑,漆黑。

我努力想睜開雙眼,可眼皮卻是那么沉,那么沉。

熱,熾熱。

我仿佛身處在熾熱的岩漿中,努力地奔跑卻始終逃不出岩漿籠罩的範圍。

突然,從額上傳來一片冰涼的觸感,是那么舒服。雙手情不自禁地攀上額頭,摸索著那冰涼的觸感的來源。

摸到了,那是一隻手,一隻十分熟悉的手,但我卻想不起那時是誰的手。只知道,是那隻手將我從熾熱的岩漿中救出;只知道,那手雖冰涼,我卻仍感到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眼皮不再那么沉。我眯起眼,待適應了光線後,慢慢睜開雙眼。瞧見額頭上還搭著一隻手,便順著這隻手看去,我看見了那個無比熟悉的人——我的母親。

心中不禁產生點點困惑,母親的手平時都是極溫暖的,她是怎樣能給我如此冰涼的感覺?目光掃過母親放在床邊的那隻手,頓時,我明白了,也被深深地震撼了。那隻手已不再是我熟悉的模樣:整隻手顏色通紅,腫脹著,有些發紫地方的皮膚已經皸裂。我想,搭在我額上的那隻手大抵也是這樣吧?

在我的記憶里,母親的皮膚平時雖不細膩,卻也算白皙,雙手雖算不上修長,但也不是那么肥腫。該經過多少人生的風雨,無私的付出,才能讓人將自己的手弄成這樣啊!我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幅幅畫面:為了生活,母親推著小車走街串巷叫賣;生病時,母親背著我艱難前行;受委屈時,母親為我輕輕地擦去眼淚……

看著母親的手,心裡一陣心酸,眼眶裡慢慢積起了眼淚。我也不知為何想要流淚,大抵是母親的那份情吧!我也終於明白,母親手心給我冰涼的觸感中竟藏著絲絲溫暖。那是母親在用她那熾熱的心,用濃烈的情,在溫暖著我的心。

抬手,拭去眼角的淚,心底對母親說了一聲謝謝,或許,還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