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上的柳

有人愛花塢上的臘梅,有人愛翠園裡的斑竹,有人愛山嶺上的青松,而我卻對荷塘小島的柳情有獨鍾。

紫竹院公園的荷塘里有一個小島,枯水時,往大里說不過百平米,豐水時僅有十數平米,有時甚至沒入水中。島上除了邊沿處長著幾叢蘆葦外,到處是自然繁衍的柳。在長滿古樹名木的花塢假山周圍,它沒有紫竹的名貴,沒有桃李的芬芳,也沒有古樹的蟠龍枝虬,她普通、樸素、自成一格。

當霜降時令不期而至,樹葉紛紛凋零,萬物蕭殺,它依然披著夏天的綠裝,翩翩起舞,為初冬保留一抹生機。

當朔風仍在肆虐,荷塘仍掛著冰茬,花塢仍裹著白雪,它悄悄的穿上淡淡的綠衣,舞動著萌動的枝條,告訴人們,春天就要來了。

春天來了,草坪潑墨戴綠,公園奼紫嫣紅,但是,佩著秀髮的柳樹,卻是那樣的恬淡安然,與世無爭;她靜靜地佇立在小島上,索性把自己的倩影抹在水底,把倒映的遊人扮靚。

夏天,狂風大作,雷雨交加,胡楊吱吱作響,松柏折枝乞降,唯有小島上的柳迎風屹立,她伸長綿軟的手臂,拋出飄逸的秀髮,以柔克剛;風雨捲起激浪,沖刷小島的堤岸,但是,柳樹生出密麻的鬚根築起堤防,風浪想拔起柳根,但她卻將根扎入更深的泥床。

暴風雨過後,小島清新如洗,柳更加灑脫俊美。她為自己構建了生存的環境,也為更多的生靈營造了快樂空間。鳥兒枝頭鳴唱,水鴨棲棲繁衍於柳叢,初夏,塘里遊動的黑色雛水鴨就是這小島孕育的精靈。

初冬,北來的野鴨歇腳在小島;南徙的白鸛逗留於柳梢;色彩斑斕的愛情鳥——鴛鴦,更是成雙成對匯集在其上,少則數十隻,多則上百隻,它們塘中覓食,柳下梳理羽毛,夜晚則傍柳而眠。水鳥們不期而至,引無數遊人駐足觀看,尤其令天真活潑的孩童們欣喜若狂,流連忘返。

在繁華的北京,在噪鬧的公園,這是一道原生態的自然風景線。我愛小島上的的柳,我讚美柳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