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思量,願師諒

一、

今天周五了,嗯,周五。

窗外透進朦朧的光,讓我輾轉難眠,揉了揉酸澀的雙眼,望向床頭的鬧鐘——還沒到5點。只好一把拉過被子蒙上頭,妄想著能再次入睡,可的濃重的棉被味讓人喘不過氣。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我扯下被子無奈的坐起了身,看著眼前白色的牆壁發獃。或許就是這短暫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讓我的思想開始天馬行空。

真的好累。最近總是睡不好,即便睡著了,也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然後從夢中驚醒,剛剛夢見了什麼,我思索,是一次考試,然後應該是沒有考好,老師輪流教訓,是的,是這樣,夢中是那樣可怕,夢醒雖心有餘悸,但至少略有安慰的告訴自己,那只是夢……

終於最後一天了不是嗎?嘴角掛上了淺淺的笑,瞬間又變得雲淡風輕。真的是最後一天嗎,時間是從來不會停下來亦或者有最後的時刻的,自己還是太倦了嗎?算了,不想這個了。我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嘆了口氣,為什麼我要坐在第二排,腿都不知道怎么放,看個黑板一堂課下來,脖子酸的要死,好想回到原來的位置啊,唉……

不如早上去學校把位子換回去吧。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因為我自知這樣不好,可是……可是即使只有幾堂課的時間也行啊,罵就罵吧……

這便是荒誕的開始。

於是,我堂而皇之的換了位置,提心弔膽的上了幾節課,心裡絲毫沒有原本所想像的舒服,只有沉重,快要窒息的沉重,越是喘息,越是難以呼吸一般的沉重。

結果自然在理所當然的預料之中,只是慶幸,沒有太多波瀾。我知道,你今天本就有怒,從你開始讓男生宿舍的那幾個人出去的時候,我便料想到了。心裡埋怨,為何這么巧,他們也和自己一樣,在這一天,肆意妄為。

窗外,有陽光從雲層間零碎的落下,連續幾天的艷陽高照,你也是倦了嗎?我對著天空,心裡問著。天空遠處似乎傳來一陣浩瀚的源長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滄桑,是啊,可是大家都不喜歡雨天吧。我怔怔的低下了頭,無言以對,是的,我也不喜歡雨天。即使,他們都說,春雨貴如油,潤如酥,可是那軟綿綿的感覺,總讓人悶的慌。

二、

該去數學老師那兒了,嗯,該去了。

於我來說,數學像一把無形的劍,刺在我的胸口,一旦觸碰,就是鮮血直流,又好像是潛伏多年的舊疾,每到一種時刻,就會疼的讓人揪心,而那鮮血直流的疼痛時刻,便是每次考完試,懷揣著一種振奮人心的希望走進考場,最後帶著顫抖的手臂垂淚離去,只剩視死如歸。即使在歷次戰爭中屢戰屢敗,也要屢敗屢戰,渴望手舉勝利的旗幟。

90分鐘下來,滿腦子都是數字在思維里兜轉,我伸了個懶腰,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美術課了,美術課!我一下子驚起,書籤!咋辦,不去吧,反正黃鵬上次沒去,也沒有什麼事兒,讓別人給請個假吧。

就在我理所當然的呆在教室里的時候,你來了,面攜著怒氣,我開始不知所措,我再次激怒了你。怎么辦?恐慌撲面而來,像一團黑色的煙霧把我緊緊包圍,不能自拔。

於是,我還是去了美術室。那是正是上課時間,路上靜悄悄的,陽光早已被雲層遮掩的乾乾淨淨,風也大了些,遠處的烏雲匍匐著,緩慢朝眼前靠近。天空正醞釀著一場大雨呢,我拉上了衣鏈,突然覺得自己太任性了,有些事並不是我想怎么樣就可以怎么樣的不是嗎?他們嬉笑著,談論著該怎么跟美術老師說,我也裝作無所謂的插上幾句,心裡卻沒底。

犯錯就像打破了一個水桶一樣,水嘩啦啦的從缺口流淌,伸手去掩,可水還是從指縫間滲出,原以為心裡不會那么難過,可手心觸水的冰涼卻是那么真實的疼痛,仿佛無數把冰刃肆無忌憚的扎入心臟,鮮血橫流。

後來,你把我叫出去,問我為什麼,我無言以對,你怒了,我卻笑了,可你不知道我心裡是痛的,你讓我寫下來,我很願意,因為有些事是說不清的。

三、

下雨了,終於,下雨了。

偏偏是如此的巧妙,放學了,雨就那么下起來了。

我推著腳踏車走出校園開始發愁,我該怎么辦?我又一次問自己。然後,戴張傑說,我給你帶一把吧。我說,好,我等你,快點。於是我轉身走進了小商店門口躲雨。可是很久,他都沒有來。王雨晴卻給了我一把傘,頓時我就愣住了,我該回去嗎,還是再等等?我站了一會兒,你出現了,我告訴了你,你只是讓我再等等。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很高興,我覺得你原諒我了,也許沒有,可我就是那么想了。

那天,我是哼著歌回家的,即使未被傘遮住的地方讓我打了幾個寒顫,心裡卻還是暖暖的。

也許,我還是個任性的孩子,可我也知道感恩和懺悔;也許,我曾經有那么一刻討厭過你,可我一直覺得你是值得我去敬仰和愛戴的好老師;也許很多年以後,我也和你曾經教過的那些孩子一樣,被你一不小心遺忘了姓名,可我會一直記得你;也許,你會責怪我沒有用“您”來稱呼你,可我總是覺得你和我,和我們40個孩子是一家人,沒有長輩和晚輩的那些繁瑣;也許,你會在第二天問我,這並不是一篇檢討,可我覺得這比檢討更能達到效果,你說呢……

我知道自己寫的不夠好,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諒我。

對不起,老師,原諒我好嗎?

初二:betsy丶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