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一名語文老師國中作文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馬致遠

第一次讀完這首曲子,立刻就被那種古樸的美麗直擊了敏感的要害。那個早晨的語文課我久久沒能拽會那回味的影子,仿佛身體的某個部分莫名地嵌進了那片夕陽,在那無與倫比的畫卷中無限地沉淪。可是後來當我突然看見它豎立在模擬試卷的一角時,我那印記一樣的感覺卻被一掃而空了。

一直清晰地記得《靜夜思》,也總會在回味童年的時候吟誦起那首《草》,時常就會拿《鵝》來調侃。但是在國小的語文課里,我幾乎沒有收穫到更多的東西。或許我只是學會了寫字,裝進了些許基礎的詞句。一年級的時候覺得寫字是很好玩的事,可是後來當我學會寫字的時候卻猛然變得懶惰,每天不停地將“把”字句改為“被”字句,然後又一遍又一遍地抄寫老師的一片又一片的“段落總結”,“中心思想”。皺巴巴的筆記本里只是痴呆地寫滿了那些自己感覺乏味的文字。於是從小我便認為語文課就是枯燥的開始,以致於後來它真的變成了這門課的一種基調。

今天若把教鞭給我,我會在孩子們學到秋的時候帶他們去河邊的小林子,輕輕觸摸微風吹動的麥黃色;而當他們讀到《伊索寓言》的時候,我會講給他們講更多的“伊索”;《草船借箭》、《將相和》、《醜小鴨》、《賣火柴的小女孩》。我們不需要乾澀地分析那寫固定的寫作技巧,也不必一段又一段地歸結那灰沉沉的段意,我會慢慢地告訴他們,這只是些可愛的故事,今天我把它們講給你們聽,你們一定都有感受,那就把它作為自己的筆記吧。

韓愈曾經說過:”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而也就是在那桿“素質教育”的偉旗下我們卻將應試的影子拉得沒有了結尾,高考的夾縫中,我們被一堆堆的試卷淹沒了思考。“人文科技”、“愛國情結”、“語文素養”、“塑造個性”、“拓展思維”……我們響亮而又沉默地說,也只不過是修飾罷了。

若我站上講台,它們都是隱約的,雖沒有了“新文化”,“五四”那茂盛的思想狂潮,激昂的熱情,還有鮮活的精神。然而我要告訴我的學生,你們不需要被束縛,教育體制只是無奈的結果。我要給你們舞台,我的課上你們要學會“吶喊”,把你們的勇氣與心聲都解放出來,甚至“咆哮”你們的情感。我要讓你們學會自己去收穫那每一個難忘的足跡。理解著《阿Q》,觀望著《背影》,沉思《我的信念》,回味《將敬酒》,重拾《如夢令》。我會給你們鋪一條路,我們一起去觀望魯迅那深沉而灰色的面容,李太白那劃破時空的想像,瑪麗居里堅韌的性格。

而如今我們推進到了新世紀。雖然往事中的那些“書生面孔”已全然不在;雖然我們已把分數悄悄地默認為個人水平的體現;雖然固執的環境給了我們只有等待或者發展才能有的改變。可如果給我一個做語文傳道者的機會,我不會“屈服”。作為老師,教書育人永遠都是不可分割的,尤其是語文。我不想看見大家在我“描繪景色”的時候睡得沉醉;我不想看見大家在我讀《莊子》的時候在下面”數學“得厲害;我不想看見大家在我說寫作的時候眼神無色地發白。我要把語文快樂起來,我要把精髓散播開來,我要讓你們和記憶一起去散步,拋下那繁重的試卷,那些令人發狂的條條框框,遠離迂腐的規定與源源不斷並且雜亂更新的八股式教育模式,還有那為了分數而奉命忍受的苦澀。我們要一起去《荷塘月色》,一起去《孤獨之旅》,一起去《觀滄海》,一起去《再別康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要讓你們知道,語文不只是一把實用的工具,更是美化我們內土地的可貴種子,它指引著我們建立自己的視角,塗抹我們自己那空白的內修缺陷,更讓我們學會理解別人,學會批判世俗,學會審視自我,以至於最後珍藏和傳承先哲們留下的那厚厚的優秀的精神遺產,發揚,然後美化和填補某些落魄或是即將失去的角落。

我仿佛夢遊一樣,如果我是一名語文老師?我真的會在落葉的時候帶著一幫可愛的孩子去尋找遲到的秋色?我真的會在講《哈姆雷特》的時候讓我的學生放逐地演出?我真的會帶他們去卡夫卡的意識流里探索?和他們去海子的世界?做客杜甫的茅草屋?收集那唯美的句子,青澀的詞語,精巧的漢文字,然後教他們怎樣串聯一個個小小的故事?讓他們發現生活里隱身的語文?我們身邊的空氣里,其實就有真實的情節?告訴他們:語文課不是用來“枯燥”的?文章更不是用來“聲嘶力竭”地分析的,它更需要品味,更需要感悟?板書不是要讓你們複製的?寫作不需要絞盡腦汁?語文是一門藝術?我們可以在《雷雨》里舞動?

所以我只能說“如果”,因為只有如果才能讓我看到這一切。語文課是什麼?教書又是什麼?我們不停地企圖改變,最終卻只是有力地擠出一些話,表面堂皇,背後卻埋沒地沒有了影子,好像掙扎了一番又變得乖巧一般。

如果,如果,那天講完《天淨沙》的老師是我。我不會就急著去總結;也不會又去周而復始地去剖析寫法,背景;更不會一貫地認真賣力地去分析那些相關的“老不si”的試題。而我一定會去元朝,去找馬致遠,並且要懷著作為一名語文老師最純樸最真摯的情懷要他把那幅畫畫給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