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那年，她是個化學廢。
一次，她問：“離子會唱歌吧？”
哄堂大笑。
a說：“傻瓜！”b說：“笨蛋！”老師說：“少胡思亂想！”
他說：“呵呵，好想像！”
她說：“你不相信？”
他說：“我需要一個好理由。”
她說：“複分解反應，離子重新結合時，會碰撞出很好聽的歌聲吧？”
他說：“喔？嗯……嗯，會有很美很美的歌聲。”
她說：“你為什麼相信？”
他說：“你的理由很美。”
於是，他和她就像離子的結合，碰撞出了晶瑩清脆的歌聲。
初二那年，她還是個化學廢。
教室，她說：“我會唱了。”
他問：“什麼？”
她說：“離子的歌。”
他說：“喔？呵呵是么？唱一下聽聽。”
她輕輕哼了幾段，晶瑩剔透的歌聲，他聽不懂，但很認真。
a說：“有病！”b說：“瘋子亂叫呢！”老師經過，說：“做題去！”
他說：“你哪兒聽到的。”
她說：“離子唱給我聽的。”
他說：“喔？離子在哪兒呢？”
她說：“硫酸銅溶液里。”
他說：“我也去聽聽。”
那個晶瑩的夜裡，他在純藍色的硫酸銅溶液里聽懂了晶體碰撞般的歌聲。
初三那年，她依舊是個化學廢。
亭子，他說：“再唱一遍吧！”
她說：“都唱了多久了！”
他說：“以後就聽不到了。”
她說：“不會的，我還會天天唱。”
他說：“天不由人。”
她說：“我跟你走，你去一中我也去。”
他說：“不，別犯傻。”
她說：“我可以考上的。”
他說：“那你就要補化學，我不要你補化學。”
她說：“為什麼？我補了化學就可以上一中給你唱歌了。”
他說：“你補了化學你就唱不了歌了。”
她說：“聲帶長在這兒為什麼唱不了？”
他說：“我喜歡你的思想，就像硫酸銅晶體一樣透亮。補了化學，就摻上雜質了。”
她說：“嗯……好，那我不補。那現在我再唱一次。”
他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很認真地聽。”
歌聲蔓延在空氣中叮噹地響著，晶瑩剔透、沒有憂傷的離歌，帶著三年的美麗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