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班 劉杪
今天是周末,天氣晴朗,他邀請了一群朋友來家中聚會。
人們陸續來到他的家中,親熱地與他打招呼並擁抱,就像多年的親兄弟那樣。不久,朋友們都來得差不多了。大家彼此熱絡地聊著天,問候各自的現狀,感慨曾經的風雨共行。客廳中洋溢著歡快的氛圍。
臥室在客廳的一側,裡面有一個小女孩,那是他的女兒。孩子正在專心致志地畫畫,外面的熱鬧與她並沒有什麼關係,房子裡只有筆尖划過白紙的沙沙聲。
門鈴聲再次響起,又一個朋友來了,大家都站起身迎接他的到來。笑聲不斷從客廳中發出,最美好的一刻恐怕也莫過於此了。
不知是誰提了個意見,讓他把孩子帶來和大家打個照面,認識一下在座的朋友,他倒也不甚在意,便將孩子領了出來。孩子有些怕生,躲在他的背後,那些朋友們笑著說:“孩子別怕,我們都是你爸爸的好兄弟啊!”他摸了摸女兒的頭,微微一笑以作鼓勵。有人把那個新來者拉過來,笑嘻嘻地說道:“這是你王叔叔。”另一個人說:“這位王叔叔可是我們最敬重的大哥,快叫叔叔啊!”小女孩小聲地說:“叔叔好。”“哎,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做自己的事去吧!”小女孩點了點頭,轉身走回了臥室。
有人的手機響了,原來是那個新來者,只見他接起電話,匆匆說了幾句,眉頭開始皺起,然後掛了電話。轉身拿起自己的外套,一臉歉意地說自己還有事要先離開。大家挽留了幾句,但見沒什麼用,只好與他道別,走的時候還很不捨地說:“以後要經常聚一聚啊,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一定一定!”直到那人走後,大家慢慢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又開始了新的話題。但這一次,並沒有什麼歡快的氛圍了。
人們的臉變得凝重,再也沒有剛才的喜悅。有人冷漠地說道:“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還楞充自己是老大,呸!”“就是,這小子可陰著呢,聽說這次他公司出亂子了,活該!”人們的臉上出現了鄙夷厭惡的表情,談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整個客廳都充滿了謾罵聲。所謂的兄弟情義在一瞬間被沖刷得乾乾淨淨,仿佛剛才的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有的只是虛偽醜惡。
臥室里,小女孩在聽到談論聲時早已停下了手中運作的畫筆,她愣了愣,滿臉的驚愕,一幅快要完成的作品只因一時的失神而毀於一旦——黑色的色塊將畫中女子的美麗臉龐變成了醜陋的樣子。女孩慌了神,拿起旁邊的衛生紙想要將這污跡拭去,卻不曾料想到這樣做只會使畫更加難看。她最終還是放棄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正向她鋪天蓋地地襲來,於是,她不得不伏下身子抱緊自己,可眼淚依然不止。
他終於結束了這次聚會,雖然很累,但也是高興的。打開臥室的門,本是微笑的臉在看到女兒哭泣時變得驚慌。他連忙詢問女兒發生了什麼,但女兒只是流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到了女兒的畫,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他想起了剛才發生的種種,內心像是被刀剜了一樣地發痛。他輕輕抱住女兒,一臉的悔恨,說道:“孩子,爸爸對不起你。”隨後陷入了漫無休止的沉默之中。
自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請那些所謂的朋友們來家裡聚會了。
變色龍(小說) 九六班 阮可馨
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短櫃檯上,蜷縮著睡了一整夜,幸好她身材瘦小,也並不太難受。卷閘門嘩啦啦地響著,震落的灰塵在最頂端和最底下透出來的白色光芒里清晰可見。她匆忙用手指耙了耙頭髮,正要去開門,就聽“嘩啦”一聲,門被掀了起來,灰塵簌簌飄下來,十分嗆人。
她有些恐慌,她在為自己昨晚沒有鎖門而後怕。她緊張地盯緊了徐徐上升的門,直到看見了玲玲姐的紅色羽絨服,她才放下心來。
她剛畢業不久,就用了家裡一些積蓄和幾個同學去創業,搞的是電子行業,但沒什麼經驗,周轉日益困難。他們東湊西湊試圖填補虧空,但工作室最終還是散了伙。她不願意給別人打工,就在離家遠的地方自己開了家小文具店。她沒有問家裡人再要錢,開文具店的錢,是問好朋友借的,那個人就是玲玲。所以她開業第一天,就請玲玲到店裡坐坐。
玲玲還帶了一個人,是玲玲的另一個好朋友,翁銀。她倆挽著胳膊,關係很好的樣子。兩個人都什麼也沒帶,不過她並不在意,因為她開這家店已經很感謝玲玲了。她立馬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玲玲就像陽光一樣,給了她希望。
“快進來坐!”她翻出兩個綠色塑膠凳,用紙巾抹掉上面的灰。玲玲和翁銀一邊走進店裡,一邊四處打量。
“你還挺會收拾的,像模像樣的。要發財!”玲玲高聲笑道。翁銀一臉靦腆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文雅,步子邁得很小,玲玲很大方地拉著她坐下了。
“現在學生買東西也很挑剔,我聽玲玲說你開了這家店,還想著這生意不太掙錢,現在到了你這兒,覺得你肯定能把這行做好,東西都很有品位!”翁銀細聲細氣地說道。
“托你們吉言了,希望真的能做好。”收到祝福總是很開心的,“你們先聊,我去倒水。喜歡的東西隨便拿!”
她走近黑黝黝的裡屋,摸到開關按下去,白熾燈泡的光線暗得像黃昏。她提起水壺來,才想起這還是個新水壺。自己昨天干了一天活兒,竟一口水都沒喝,也記不起來去燒。
她接好一壺水,放在電座兒上,按下開關。她走到外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今天沒燒下新水,稍等一下就好。”
玲玲大氣地揮了揮手,說道:“沒事沒事,不用燒水了,在家裡都喝了,你也累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我們先走了。”說罷,就站起身來,準備走。翁銀也跟著站了起來,向她抿著嘴笑了一下,說:“我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一下,才好工作。祝你生意興隆!”語罷,就跟上玲玲的腳步,走出門去。
她心裡忽然十分愧疚,覺得自己沒招待好人家。她竟連一句“慢走”也憋在嗓子裡吐不出來。玲玲的紅色羽絨服消失了,她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裡屋的水好像燒開了,“咕嚕咕嚕”地響著,接著電水壺跳了閘,水燒好了,人卻走了。
她覺得自己得補償一下。她迅速地拔掉家裡的插頭,把錢包塞進提包里,把卷閘門拉下來鎖好,疾步出了門。正好自己需要買個新的臉盆,她要追上她們,和她們一起走。她要給她們買點喝的,炭燒咖啡還是椰粒奶茶任她們挑。她走得很快,玲玲和翁銀的身影就在不遠處,大紅色的衣服就像一面旗子,像一團火在燒,令她溫暖又愧疚。她又加快腳步,玲玲的身影近在咫尺。她就要挽到玲玲的胳膊了。
“你幹嘛要把錢借給她?她那生意明擺著做不起來,你這錢還收得回來嗎?“
“我也不想借她來著……”玲玲的聲音突然小下去“她那兒沒啥好貨,我沒啥看得上的。她那兒收拾得也不行,剛才櫃檯上一層灰,邋裡邋遢。”
“就是啊,她也不知道鎖門,哪天東西就叫人偷了!”翁銀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刻薄。
“我過上幾個月就把錢要回來,萬一她生意賠了呢。她也真是,連個水都沒給我們倒,什麼人啊!”
她忽然覺得那團火滅了,一團雜亂的顏料在她眼前抹來抹去,越縮越小。手提包發著抖,她也發抖,像北風過境,吹熄了她的希望。
她像腳下生了根,長在了原地,再也邁不出一步。
在不知不覺中“變色” xx班 常安承
變色,乃龍也。能變色者,方為龍焉。龍神通廣大,無所不能。變色之龍足見“變色”的獨特功能。
變色是變色龍的藏身術;變色也是人性的成分之一。變色是不陌生的,生活中處處能見到“變色”的蹤跡:有人一面輕蔑著貧苦的勞動人民,一面討好地奉承富貴人家;有人對下屬嚴厲指責,不分青紅皂白,卻對上司百般陽奉陰違;更有像契訶夫筆下的走狗般的奧楚蔑洛夫警官一樣,醜態百出。
古往今來,善變色的人們總是我們諷刺的對象,諷刺他們阿諛奉承,毫無傲骨,卻左右逢源,八面玲瓏。《紅樓夢》中鳳辣子一角就常在賈母旁變色;《百萬英鎊》里的服裝店老闆更為誇張,那副嘴臉的確醜惡而可笑;趙元楷更是召集全城百姓,單衣黃紗,在冷風下矗立路邊迎接皇帝的全國巡遊。變色是我們唾棄的,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見他們前後大庭相徑的臉孔既為他們感到可笑,也為他們感到可恥。
種種事例不難發現,這些善變色的人們往往沒有真本事,變色的人們能在仕途、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原因何在?我想還是源於人性的弱點,是善變者的貪婪與虛榮。附炎趨勢是他們最大的特徵,無盡的貪婪使這些人被蒙了雙眼、迷了心智、吞了傲骨、失了正義。加之他們的上層也都好大喜功,便串通了整個惡性循環。就像乾隆皇帝,本身喜歡別人讚賞,寵臣和珅最擅長 “拍馬溜須”,便讓這個變色之人有空可鑽,最終成就了一代著名貪官。
“變色”是我們摒棄的,然而我們其實也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變色的習氣,只是身為主觀,為“變色”塑造了一個美好的理由,讓人不能直視它的本質罷了。不過,值得慶幸,我們不知不覺的變色只是一種普遍反映,不足以影響到我們的心靈。就像一句愚弄人的“班主任來了”,無論同學們犯錯有無,都會停下手中一切,安分地回到座位,抓起一本書或是習題,埋頭學習。若發現老師沒來,便又恢復嬉戲的面孔。
動物界的好變色者,往往因為進化的不完全而獲得的一種技能,倘若真為英勇,便能像獅虎一般的猛獸不加藏匿,不靠變色求生。人類社會也如此,即便還有太多“變色龍”,但這些終只是短暫的,作為學生,萬不能被這不良的社會現象影響,摧眉折腰並不能換取長久的生活,只有身懷真本領的人才能永遠屹立在社會之上。因此,我們應明白:學習本領才是正道,“變色龍”粉身碎骨的結局是必然的。中國的政治在不斷地清廉,有優秀的傳統文化值得繼承,怎能容忍“變色”的戲法橫行?諂媚的模樣,討好的嘴臉,這些形形色色的牆頭草終會被整個人類社會拋棄和鄙夷,等待他們的將是滅頂的大難和時代的淘汰與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