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目光

冬季,天色總是早早就變得昏暗,整個小鎮也就因此變得昏暗、蕭條。在回家的路上,寒風刺骨,像刀子一樣割著臉,與行人一樣,我畏著脖子,快步走在這了無生機的混泥土森林中。我默默地走著,像天黑時急切尋找歸的鳥兒一樣,早早地盼著那暖暖的窩。

轉一個彎,終於來到我的“巢”下了,抬起頭,窗中散出一道柔和的光,撫走了寒意與麻木,也撫去了我一天的疲憊,就像舞劇的主角一樣,我輕快地飛回我的巢。每次,不待敲門,在漆黑的樓道中,虛掩的門透出家裡的光,早早就對我這個歸人投來了盛情,擋不住的溫暖,湧向了快要麻木的我,我推開門,任由這溫暖的濤波將我淹沒。

母親一如既往在廚房勞作,不等我先開口,“回來了?今天過得怎么樣?”無論怎樣,問題始終是這個,而我的回答也總是一個“還勉強,有沒有要幫忙做的?”這一道程式下來,對我來說,才是真正回了家。

無數次,每當我看到虛掩的門時,我總會疑惑,安全意識這么高的母親怎么會任由門開啟?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歸來。

因為我看到你了!所以才開的門,母親往往會這樣回答,給我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我不止一次地想,也許,那燈光便是母親的目光吧!它照亮著我的歸家路,永遠忠實地迎接我這個歸人,給寒冷的我以溫暖,給飢餓的我以充實,給落魄的我以信念,不管我是何時歸來,何樣歸來,它總是發出那溫暖的光與熱。

每次想到這些,我便會在森林裡更加努力地生長,為的只是不負那道暖暖的光——母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