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電小院到城關一中

城關一中七年級五班 段星

未搬家前,我住在祝爾慷大道旁的廣電局家屬院。並排兩幢七層樓房加上兩側圍牆圍成了一個方正的院落。樓房有十多年房齡了,並不高大豪華,也沒有光彩華麗的外牆,經歷數年的風霜雨雪,它更顯滄桑凝重。屋頂平台可隨意出入,屬公共空間。這裡是五十來戶人家的居所,也曾是我玩樂與成長的地方。

兒時,小院充滿了誘惑力。院中,幾壇青翠的樹木四季常青,各家窗台前繁花似錦,陣陣花香引來蜂圍蝶陣;桌球台是不常用的,上面便擺滿了花木爭奇鬥豔,連急於上學的孩子也會情不自禁地駐足觀望。走到跟前,定神細視,便會發現一個“微世界”的奇妙,螞蟻臥於文竹下納涼,蟈蟈潛藏在葉叢中伺機捕獵,蚯蚓在土中探險。翻動花盆,有時會遇見西瓜蟲,倘若用手指輕輕觸碰它的軀體,它便會蜷縮起來,像個光溜溜的黑色的西瓜。還有草蛉,它時常會收斂輕盈的翅膀,停落草間,對成群的蚜蟲大開殺戒。在樓頂還有塊空地,鄰里們將奇花異草擺放於此,見開放美麗的花木,心中充滿了驚羨,便想要據為己有,於是,我常常拔它起來,但其結果往往是:花木被摧殘得四分五裂,自己也難逃父母的斥責。

兒時所玩的遊戲種類繁多,至今大都已忘卻了,能叫上名號的更是少之又少。記得清楚的就是捉迷藏,我可是這裡的行家。遊戲的規則分二類:抓著算與看著算,我是不善奔跑的,自然更青睞看著算。躲藏也是很有講究的,一般我會躲藏於較為黑暗的地方,因為夜色中黑暗會使你難以被發現。若想勝算再高,你就得知曉他人藏匿的地點。這樣,當你被發現時,只要輕輕地說上一句:“那裡有人,去抓他。”你的玩伴就興許就會調頭一轉,你也就轉危為安了。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放過你,有時被抓,我便尋找理由推辭掉,儘早溜之大吉。因為抓人,我可是不擅長的。

終於到了上學的年齡,父母將我送入一小。我漸漸離開了遊戲的隊伍,只在家中安分地學習。從此不再是小院的常客,只是每天途經這裡。在我看來,小院的景與物的誘惑力已不復存存,而窗外時常傳來的孩子們的吶喊嘶吼也令人心生鄙夷。這個伴我數年、與我開心、陪我哭泣,記錄了我成長曆程的小院忽然間變得索然無味。

又幾年,我即將升入中學。這時正值家中搬遷。我須得離開小院,搬入新家,升入新學校,開始新生活。臨走,心中卻無絲毫依戀,或許是新居更值得我憧憬吧,或許是小院今日光景不復從前了吧——大小車輛你挨我擠,亂停亂放;草木綠地無人打理,大都枯零;那群歡樂的玩伴也不知所去。無論怎樣,走出小院的我,踏上了未知的求學路。

初入一中,便被其美麗所深深吸引,暗自感嘆道:“多么氣派的學校啊!”千年古柏飽經風霜,水衫列陣英姿颯爽,古藤葡萄晶瑩如珠,竹林春筍生機蓬髮,碑林警句意味深長,櫻花獨唱歌頌高尚,太極花宛生髮兩儀,漢式建築靚麗學堂。老師們也是極方正、博學、敬業的。這其間不能不提的便是張老師了,他時常令我回憶起國小的李尚煒老師。李老師是以威嚴、淵博、幽默著稱的,論這三者張老師也是絲毫不遜色的。二位老師不同在於,倘有不懂之處,就算畢恭畢敬,李老師也不見得會回答你,有時甚至招來一頓訓斥;而張老師則會耐心地、傾其所知地講解。

一中的學習生活雖談不上枯燥無味,痛苦勞累,但也是很不自在的。有時一句閒談,一個玩笑算得上“苦中作樂”了。記得一堂生物課上,老師正在上課,所教是些關於“導管、篩管的位置”,“樹皮對樹的重要性”之類的,這些竟與時下相傳的一句玩笑很相似,即“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一同學便脫口而出,引得教室里哄堂大笑,生物老師也忍俊不禁。

張老師說過,學習的苦痛辛勞人人皆知。那么,為什麼還有成百上千的莘莘學子坐於學堂中發奮讀書?是他們不理解讀書的苦與累嗎?不是的。那是他們明白自己的追求,他們相信“知識改變命運”,他們希望擁有一個晴好的未來。我不正是這其間的一員嗎?踏上求學路,是我的選擇;而走得更穩更久,則是我的期盼。我嚮往自由快樂的生活,我同樣願意為理想,為明天揮灑汗水,因為我相信,終有一天,苦盡甘來。

求學路,是一條漫漫無期的路,是一條荊棘密布的路。路上,有歡笑,也有淚水;有堅持,也有畏縮;有跌倒的痛楚,也有成功的歡愉。踏上求學路,意味著我告別了童年,開始為人生儲蓄。這歷程固然艱苦,但“人生的價值就體現在前行的過程中”,我定能在路途中塑造最美的自己,獲得盡頭的無限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