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的懷念

(張彤)入冬了,家家戶戶都搬出了取暖器取暖,望著那造型精美的取暖器,我不禁想起鄉村的冬日。

兒時,我生活在農村,一個土房磚瓦所構成的簡陋之地。每每冬日,人們都在家中用火盆兒取暖。待夜幕降臨時,瘋玩了一天的我和忙碌了一天的大人們都會回到家中,栓好破舊的木板門後,圍在火盆旁,烤著凍僵的身子。大人們或看著那25寸大電視,嗑著瓜子;或拿著針線縫縫補補,時不時聊上幾句;或在那窄小的木椅上,用角錢玩著鬥地主。我就在一旁自己玩著,想著白天的趣聞,看著撿來的“珍寶”,時不時撥弄著火盆里的炭火,逗弄著在火盆旁蜷著身子打盹的花貓,不亦樂乎。當要入睡之時,大人們會將炭火用灰濛住,這時,我就會拿來土豆、地瓜之類的東西,放在那一層灰下,等到第二天早晨,扒開那層灰,把它們拿出來,剝開那層黑漆漆的皮,就可享受那香甜的美味。

在寒冬,除了用火盆兒取暖,親鄰們還會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找來成堆的木頭,燃起火紅的篝火。在篝火旁圍成一圈,看著四處迸濺的火星,跳著自己編造的舞蹈,吃著各種各樣的美味,雖比不上那城市裡篝火晚會的華麗,但也別有一番風趣。天上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一瀉千里,我和其他的孩子們在一起做著遊戲,跑著,鬧著。玩累了,就依偎在大人身邊,纏著讓大人講故事,童話故事還捂著耳朵不聽,非要聽鬼怪故事,聽著又怕又想聽。後來,不知誰起的頭,大家都齊聲唱起了歌曲,沒有樂器伴奏,沒有話筒擴音,就這樣唱著,任歌聲在寂靜的夜中傳向遠方。夜深了,風大了,篝火在風中一點一點的變小,最後只剩下點點火星,在燒焦了的木頭中發光,最後,在風中,就舞上一段,徹底消失。僅存的一點暖意沒了,大人們拉著各自的孩子匆匆回家,草草洗漱後,灌上一個熱水袋鑽進被窩,在濃濃的暖意中進入夢鄉。

如今,農村有了無煙爐,多種功能聚於一身,冷時可取暖,餓時可燒烤,不用時可充當普通的桌子,在這個貧瘠的小山村深得人們喜愛。一段時間後,幾乎家家都裝有無煙機。新東西的到來給農村帶來了高科技,也使農村離城市更進一步。至於火盆兒和篝火,自此徹底被人們摒棄。

眼前的取暖器,乾淨環保,造型精美,將火盆兒和篝火取而代之。我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一眼那拙樸簡陋的火盆,亦或那富有情趣的篝火,只能懷念著,懷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