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的聲音(六) 無言的期待

無言的期待

細雨不斷,我低著頭腳步匆匆走在上學的人流中,抑鬱麻木。突然國小的同學x插過人群來到我身邊,我們漫步前行,她像想起什麼似的嘆了口氣,我望著她,她撇開我的眼神,淡淡地說:“l回江西了!”l曾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家境貧寒,父母打工到重慶,她也就在這兒借讀。她非常想繼續在這裡念國中,卻由於戶口不在這裡交不起借讀費,不得不回到家鄉就讀。說好大家不說再見的,她就這么悄悄地離開了。我心裡苦苦的,偌大的中國都是一個整體,為什麼內部的區域界限這么清楚啊!悵然走在雨中,無言!

祈禱在新的班級里能遇到像l一樣樸實善良,心心相映的好朋友!

第二節課上,數學老師把開學時的摸底測試捲髮下來了。數學不是我的強項,我對它的期望值也不高。心平氣和地欣賞著試卷上數學老師用紅鋼筆畫的92,字型矯健瀟灑,剛毅堅決。突然,我聽到細細的哭泣和壓抑的抽泣聲,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隔著一張課桌入學考試第一名的z正爬在桌上。開學沒幾天我們就已經感受了她和它的父母對學習的重視。她沒什麼愛好,也從不參加班裡的活動,平時連話都很少。她的父親是一名數學老師,無論多忙總會在周末騰出時間給她補課,她的數學已經夠好的了,但是追求無止境,一家人從不滿足。試捲髮下來之前,風聲就傳說她沒上90,早有思想準備的她好像還是沒能接受現實。我甚至開始沾沾自喜,92 不好也不壞,最重要的是,我的父母對我的分數總持輕描淡寫的態度,這反而讓我自由自在而且從容平和。她還在哭,肩旁有些抽動。我突然發現此刻她的無助無奈,同情讓我的眼眶濕潤起來。我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話。曾經不開心的我喜歡抱著枕頭大哭讓晶瑩的淚珠洗刷內心的委屈,也曾經喜歡在生氣時一氣灌下好幾杯優酪乳,直到牙齒酸得打顫,肚子脹得冒氣。而此刻我只想握著透明的玻杯璃細細觀察茶葉的翻卷沉浮,品嘗茶水的苦澀回甜。

在這樣無言的沉默中,我感覺自己像初夏田野里正在拔節的玉米,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