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母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回頭望去，看到母親那如水的目光，如微風吹過蕩漾的水波，那一刻的滋味，苦澀又甜蜜。
小時候，茶餘飯後，我總愛坐在母親的膝上，一面給她講幼稚園發生的趣事，一面接受母親的愛撫。那時的我多么希望能幫母親做些家務活。每每上學，回頭都能看見母親親切溫柔的目光，暖暖的。
後來，上了國中，總是沒時間同母親坐下來說說話。每次吃完飯，都是放下筷子就走入房中寫作業，沒有注意到母親那逐漸黯淡下去的目光，一個人默默坐在桌邊發獃，等了一會兒後，再慢慢起身獨自一人收拾碗筷……
漸漸地，母親同我的隔閡越來越深了。我覺得母親似乎不能也不想知道學校發生的任何事情。有一次，我和母親提到班裡某位和我關係一直很好的同學，她卻問我：“你有這個同學嗎，怎么沒聽你提起過？”那時，我覺得母親絲毫不關心我的事情，我和母親之間的關係也愈發疏遠。
再後來，我申請上晚自修。我不想見到那個不關心我、疏遠我的母親。我每晚回來，也都是深夜了，母親早就睡了。可我總是發現，臥室檯燈下會擺上滿滿一杯牛奶。
那天上學，我走下樓梯，聽到母親的呼喚聲，便回過頭去。那一刻，我看到母親平靜如水的目光，看到母親慈愛安詳的神態，看到母親略帶疲憊的笑容。原來，並非母親不關心我，而是我忽略了母親啊！
那一刻的滋味，苦澀而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