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己經記不淸初次接觸苦瓜是什麼時候了,只記得其狀如彎月似紡錘,渾身疙疙瘩瘩,摸一摸能按摩手心,覺得很好玩,但知道名曰“苦瓜”後,我卻又敬而遠之了。
外公最疼愛我,每年他的生日我和媽媽是必然要去的。前年的生日宴上,外公笑眯眯地給我夾了幾塊苦瓜,說什麼“苦瓜淸火,要多吃點兒”。一聽說“苦瓜”二字,苦澀就湧入我的嘴裡。然而我要做個乖女孩兒就得聽大人的話,只好皺著眉頭咬了一囗。“苦!苦!苦!”我立馬吐了出來。
“外公,這是什麼菜啊?給我吃!”
外公語重心長地說∶“這是成長菜。你們這些寶貝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長大了怎么行?現在就應該吃點兒苦,知道吃得苦中苦,方曉人生不畏難的道理。”外公別說邊又給我夾了一大筷子。天啊,外公要整死我啊!
外公是誰,是媽媽的爸爸,我只能唯命是從。大人們一個個津津有味地吃著苦瓜,我對苦瓜的牴觸情緒大大降溫了。我強忍著吃著,一開始覺得苦得要命,後來漸漸地不覺得那么苦了。吃完了苦瓜回味一下,覺得嘴裡甜甜的。我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地對外公說:“外公,外公,苦瓜不苦,還有點兒甜呢!”
外公哈哈大笑地說:“這才是我的好外孫女!”從外公的笑容里,我讀岀了老一輩所經歷的苦,讀出了他們也希望我們這一代人能夠吃苦,經得起苦難的磨礪。說真的,甜的東西吃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如果一天到晚老吃著蜜,嘴一定會變酸,進而變苦。看來吃苦也未必是壞事——苦盡甘來嘛。
說來也怪,現在一旦多日不吃苦瓜,我還真有點不習慣。也許有人不信,一個毛頭女孩兒會愛上苦瓜的確如此,我與苦瓜有著不解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