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有痕

曾經那樣清晰的痕跡,也慢慢消失不見,曾經那樣努力地溫暖過,卻化作一地荒蕪。

那天偶然跟小x聊天,很驚訝地得知,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或嫁或娶,臘月一過,那么多的人將脫離原來的生活軌道。震驚之餘,才發現,那樣特別的時光,如此遙遠,永遠都回不去了。

似乎轉眼而已,二十多年的時光就這樣從指縫中流走,那樣多的一群人,一起上國小,國中,漸漸地高中,然後呢,然後各奔東西,學業,工作。最後演變成學業和家庭。當我還在感嘆現在的小孩都很早熟的時候才發現那群人都忙著組建家庭,連小x也去相親了。

無法接受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如此複雜的心理,於是更多的是感慨。

小時候,一群人,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每天晚上選一個家一起自習,其實是一起瘋鬧相互抄作業;一起和隔壁村的孩子打架,總是男生打架女生加油助威,最後凱鏇而歸;一起偷隔壁村的甘蔗,豌豆;一起騎車去很遠的河邊的拱橋上玩;一起捉“野”雞,然後你出鹽我出油他出辣椒去草垛邊烤了吃,吃完後因忘了滅火而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火災;一起去池塘里游泳摘菱角,一般都是男生在水裡摘女生坐岸邊吃;一起釣龍蝦……

漸漸地到了高中,隊伍銳減,雖有幾個人,卻總到不了一起,只有我和小x一直粘得很緊。雖然我文她理,但高中三年的大部分時光我們都是在一起的,上學放學吃飯,或是課間,只要有時間,我們總能在一起。

高中離家很遠,最初的時候一個星期回一次家,然後是一個月兩次,最後是一個月回一次,每回家總是買很多零食,一邊騎車一邊吃還一邊唱歌,而且是肆無忌憚地放聲歌唱手舞足蹈,即使路人拿我們倆當怪物也無所謂。最初小x不好意思,然後我安慰她,反正又不認識,只是路過而已,以後一生也不會見面不可能有交集的,所以不用太在乎形象問題。記得XX年雪災的時候,補完課正好放寒假,路都凍住了,路上都沒車,很多人都選擇在學校多呆了幾天才回去,而我和小x竟是那樣傻,下那么大的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去,從中午一直走到天黑,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歇了多少次,總算是走回去了,到家的時候敲門進去,可把老媽心疼死了。

小時候和小x有好多共同的志願,比如環遊世界,比如等長大了有錢了,一定要幫村里修路,讓大家都富起來。(其實我挺聰明的,那么小就知道,要想富多修路)再比如長大了要如何報答父母。

我們有很多很多的約定,一起求學,一起幸福。

只是一切都因高考而結束了,她選擇了去福建工作而我則來到武漢讀書。離開的時候她給我發信息:以後,我們的夢想就由你一個人去完成了,我會永遠支持你的。我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隨著時間的流連變更,我以為許多印象那樣深刻的人,物,逐漸面目全非,現在才發現,它們一直在我心裡,藏得那樣深,深到我自己也沒察覺,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切依然鮮活。

想要有很真很真的愛,如果沒有,那么要有很真很真的健康,如果也沒有,那么要很努力地活得勇敢,努力地對身邊的人好,對自己好,努力爭取,溫暖他人,溫暖自己。

最後祝願那群玩伴,都要幸福。曾經那樣用心地快樂過,我們都會一直記得。一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