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被窩裡,微微透出亮光。“吱呀”半掩的房門被推開,我卻毫無顧忌。半晌,隨著一聲嘆氣,門已關。叛逆的我,卻毫無改觀,直到那夜……
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依舊在我的虛擬世界裡度著。突然間,空氣凝住了——客廳里傳來一陣爭吵。心想:又為些小蒜皮的事吵了吧。想著,卻聽到了女兒二字。我起身,透過門縫,靜靜聽著。“你怎么又去送快遞了,家裡的錢還不夠嗎?”“女兒上初三了,要花錢補習啊!”“她現在怎么也說不聽了,還花費那些冤枉錢幹嘛。”“你不試試怎么就能否決女兒呢!”那些話語,如雷轟一般,我怔住了。
門後,我咬緊了嘴唇,忍著不哭出聲,仍留懊悔的淚浸濕衣衫。
所謂的補習,是為了應付爸媽,佯裝學習的幌子罷了。卻不料,我在空調房裡虛度光陰之時,爸爸在烈日下,汗流浹背地派送一個個信件。一邊忙碌,一邊心想著:多多掙錢,讓女兒上個好高中。一直以來,我給爸爸的只有不屑和摔門聲,冷落了爸爸的愛意。忽然間,想起了每個周日:爸爸不停嘮叨著,要在學校里照顧好自己,要吃飽睡好,我卻嫌他太囉嗦;到校後,還向爸爸要更多的錢,看著爸爸那龜裂的雙手數了幾張鈔票後,我竟欣然離去,而背後,父親佝僂的身影漸行漸遠。我是多么的過分啊。那一場場畫面凝在我的腦海中,我的舉止抨擊我的良心……
在第二天,當日光掙脫雲層射向地平線時,我便悄悄的起床。只見爸爸倚在沙發上,半張的嘴傳出微弱的鼾聲。我靠近爸爸,端詳著。青絲中夾雜著刺眼的白髮,臉上掛著幾滴汗珠,額上皺紋深深的嵌著,卻劃痛了我的心。我抽噎著,差點驚醒了爸爸,連忙坐到桌前,打開檯燈,在桌上刻下:為了不辜負他,從今天起,面朝書桌,勤奮讀書。燈下,是一個認真懺悔的身影……
吱呀——門被推開。想必是爸爸醒了,我急忙轉身,給了爸爸個微笑。那飽經風霜的臉也綻開了一叢笑,像一汪潭水,在我的心中盪起了漣漪。
如果父愛是流水,我願化作魚兒,暢遊在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