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寫《如夢令》

改寫《如夢令》

卞熙雯

午後溪亭,景色甚美。蓮葉接天,碧無窮;荷花映日,別樣紅。如詩,如畫,如夢……

“好美!”一聲讚嘆驀然打破寂靜。驟起的習習涼風,捲走了那脆鈴般之聲。是少女,一名美貌的少女。那女子生得體似燕藏柳,升入英專林,是月樣容儀俏,天然性格清。她正坐在一葉扁舟,頗有興致地賞溪亭景。

是易安。她賞景之餘還不忘飲點小酒。慢慢划船,賞自然景,感純真情。微風驟起,她嗅起鏇著荷花香的風來。裙帶飄飄,長發飄飄,思緒飄飄……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半邊天被雲霞籠罩,紅紅紫紫的色彩隨意潑灑,萬物披上橘紅的輕紗。

易安仍坐在船上,穿梭於藕葉中。她的眼睛,是怎樣的清澈!如河蔭處一泓清泉,容滿深邃。有希望,有憂鬱。有時一個念頭飄然而來,瞬息即逝,有時卻那樣淡漠,那樣恬靜。

黃昏襲來,微妙的紫色漸漸從天機漫來,流入西天輝煌的落霞。灰色的暮靄挾著習習涼風飄然而至。她的裙裾被吹出一條條褶子,同那藕花般綻放。

天色愈加昏暗,易安渾然不知。

醉了,醉了。她為農家醇酒而醉,為美麗景色而醉,為荷花芳香而醉,為情趣生活而醉,為美滿愛情而醉,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小溪托著船兒,慢悠悠地飄啊盪啊。一種怎樣的情,一種怎樣的景!少女的美令人心碎,荷花的美令人心醉……

易安隨意地盪著槳,早忘了回去的路。小小的扁舟,何時才能穩當停靠?她從未想過。終於,她滿足興致,回舟返途。

也不知怎的,船竟載著她盪入一片段預告海。粉嫩的荷花將她包圍,她的兩腮也粉嫩粉嫩的。又起一陣微風,沁人心脾的荷花香氣,一縷縷圍繞著她。“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在碧綠的荷葉堆中顯得更加潔淨、高雅。那花瓣的色彩無法用文字準確形容,說它粉中透白吧,又似乎有一種淡淡的米黃色滲透出來;那花瓣的質感也無法用文字準確形容,說它柔軟絲滑吧,它又顯得那樣有韌性,有彈性,有玉琢冰雕的感覺。總之,只憑几個優美的詞句是不能概括它的全部內涵的。

荷花千姿百態:有的含羞待放,鮮嫩的花苞如一個毛筆頭;有的只展開三兩片段預告瓣,仿佛是個羞澀的姑娘,不敢露面。盛開著的荷花,粉白,柔嫩,甜美,純潔,惹人喜愛。先前熱熱鬧鬧開過的荷花,花瓣雖已凋謝,青綠色的蓮蓬依然挺立枝頭。一池荷花真是一個數世同堂、生生不息的大家族。

這簇簇的荷花莫不是玉石雕琢而成?怎生得如此精緻?這淡淡的花粉莫不是取美人臉上那片緋紅?怎生得如此粉嫩?這青青的荷葉莫不是那天宮中的玉盤?怎生得如此碩大?

一朵朵蓮花都是如此艷麗,易安是想摘又捨不得摘。哪兒都是渾然天成的藕花,怎叫她看得過來?哪兒都是滲透心扉的幽幽香氣,怎叫她聞得過來?

良久,她意識到天色已晚,是回家的時辰了。她唯恐家人擔心,忙操起船槳,不住地劃著名。“嘩啦,嘩啦……”水面漾出波瀾,一陣陣水波聲響徹天際……

“嘩啦啦……”又是一片聲音。她轉身一望,喔,是鷗鷺,滿灘的鷗鷺,它們興許被這水聲驚嚇,飛到空中去了。這些潔白的天使啊!

她去了。留下一個綽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