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年級日記:一個人的遐想

自我安慰有點像麻醉劑,卻因藥性不強而不足以麻醉一個思想欲望極強的人那緊迫的神經。

因此,胡思亂想,是與自我安慰完全不同的一種思考方式。

1

人喜歡痛罵。面對不順眼的事物,時候我們顯得無能無力;只能藉助嘴皮子來平衡心中難忍的悲恨與壓抑。但我想多了一層——在同別人一起抱怨之餘,我選擇了另一種相對消極的方式——說服自己。說服自己本身就是一門難修的課。不屈的精神在很多時候是必須付出代價的試驗。亢奮會讓自己變得憤憤不平,某刻爆發之時,很可能超常越軌。當然,積壓只會引發病態。

說服自己並非壓抑自己,是試著讓自己去接受不順眼的事物。

2

我們總是那樣輕易地就越權結束一個小生命。

小生命,小如一保螞蟻;它不小心停在我們視線之內,並不是有心礙眼。我們往往想都沒想,輕輕一下將它弄死,然後彈開。它的生命絕不會在我們心頭留下陰影。

或許,殺一隻小動物比面對恐懼來得容易。我們自認高等,似乎也都懂得珍惜生命。但即使不提我們在沒留意之時,在腳下曾結束過的幾隻小螞蟻或其它小昆蟲的生命,就是我們有時間考慮,又何曾想過要對一個微不足道卻同樣是生命的東西手下留情。

3

或許,這已不是第一次了。

沒有人會只記得難忘的第一次,而不理會接下來的次數。最近一次的痛苦,絕非第一次有這樣經歷時所能相比的。你可能還會清楚得記得第一次的痛苦,可最近一次,你不去回憶仍然痛心。

沒有人會總經過去的來安慰你,正如你不會拚命去記起那些不愉快的經歷。你唯一可能的感覺就是為什麼失落的總是自己,即便你想想別人,也不會因此而減輕自己的傷悲。

4

很多東西出現時總是先帶著一層外殼,令你無法一眼將它看穿。你鄙視它,甚至拋棄它。你根本就未想過那樣一個東西會給你帶來遺憾和後悔。如果能再選擇一次,你一定會抱著它不放;就像《大話西遊》中那隻猴子的經典自白一樣。

5

一個人走得孤獨,本身就與被流放一樣痛苦。但是,某一條路上,沒有過人的腳印,總該有一個先至者。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嘗到了美味,卻仍被螃夾夾出了淤血。還有閒人的口沫,像漲潮。

6

拘於形式,定型於先前固有的思想,不能往更深更遠更新的一層拓展思維,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束縛與限制,注定了重複的失敗。

7

孤獨不是一種很表面化的視覺,不可以用時間的才短或人物的多少來衡量。最準確的說法,孤獨永遠只能是一種感覺,一種由一個人本身,由她或他的內心深處激起,並向上泛的感覺。雖說孤獨時空虛,但它來時,內心其實已被一種感覺充滿。

孤獨令一個人有難言的痛苦,當然還有一種渴望。人正是為這樣一種渴望所灼傷。當他或她的渴望不被人所理解時,孤獨便在無形中加深了一層。很多人在孤獨感來時盡往熱鬧處鑽,試圖衝散孤獨感。但越是盡興越是瘋狂,過後的失落感連同原有的感覺會一同上滲,讓人仿佛回到從前,甚至再從前——我指的是孤獨的從前。

只有你的孤獨被人所了解並真心想為你排遣,孤獨才有可能由於真心的交流,某種情感的包容與共同介入,沉入內心深處。

只是,孤獨有隨時上滲的趨勢。

8

很多東西,你原先根本連想都不會想起;但當你從口中不知覺地說出或者化為文字言於筆下時,比起驚,你的是喜。你發現了一種自己未曾留意過的現象或思想,雖然這種現象與思想一直在你的意識中存在。

9

一個人嫉妒另一個人,因為另一個人擁有一件足以炫耀的東西;而這件東西,每個嫉妒者往往沒有。

因此,一個人不要一開口便暴露了自己的弱點也呈現了自己的欲望。

10

人,總有太多的牽掛,很難有放下思想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