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散文詩歌:當離開的時候

不辭而別之前,才終於能回到這裡,

風聲是天空的咒,融合在樂曲中,撐開回憶的門帘。

你端坐在模糊的影像里,十指按下啟航的琴鍵。

隔日我將要離開回憶,獨自旅行……

—— 題記

彼時看到這樣的文字,會不屑一顧的擺擺手,只當作無病而呻的詞藻,草草帶過。既不會深究這樣的生活離我或遠或近,只覺得單調到空白。

而今不知為何,會因這平凡而普通的文字漸漸影響,跟隨著它,在時光淙淙流淌的大河裡,顛沛流離,活得散漫。總有些暗涌的鏇渦,捲起已沉入河床的細小碎片,推搡著,漸行漸遠。

千篇一律,並非我們的本意,亦是身不由己。我們對生活的掌控權還無法觸及,只是不斷的按照父母的經驗,來機械的行動。從上什麼樣的學校;穿什麼樣的衣服;背什麼樣的書包;與什麼樣的同學相處;有什麼樣的想法……幾乎所有的所有,都一手操辦。

有時,偶爾想起來也會問:“為什麼一定要按照你們的方式來過活?”回答依然強硬:“爸媽是為了不想讓你走我們的老路,你現在的任務只有讀書,其他的事不要管。”末了,還加上一句: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也就為了這最後一句話,我是始終選擇順從。手機,影響學習,上繳;上網,影響健康,禁閉;新潮衣服,不像學生,不買;周末和朋友出去,耽誤時間,拒絕……其實,一直都是理解的,只是在他們婉言拒絕的時候,突然有些氣結,心中猶然升起一個個小小惡魔的影子,唆使我去小小的叛逆,只是覺得不甘心,以為一切都有商量的餘地。

彼時,總是來去匆匆,總覺得時間不夠用,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時,我希望我可以有四十八小時,這樣我就可以擁有比他人多兩倍的生命,來完成那些來不及完成的夢。

現在,總覺得時間太過漫長,怎樣的難過,怎樣的不捨。只覺得心下一片空曠,無聲無息,僅存一片寂靜的雨聲。有所期待的,是在多遠多遠的將來,我能離開這裡,去遠方旅行,有我自己所謂的自由。

經常一個人,在天已大亮的時候,拿上一本心愛的書,迎上沿街駛來的三十二路公車,找一個單人的靠後的座位,打開mp4,隨意的找一首歌,塞上耳麥一首接一首地聽下去。然後,待到心情開始平靜下來時,輕輕翻開那本書,自顧自地看。走過一段又一段城市的喧鬧之地;經過一個又一個站滿人的站台;與一個又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擦肩而過。

直到終點站,然後掉頭,回家。聽到站台里報站的聲音機械的說:XX小區已到了,到站的乘客請下車。然後抬頭,揉揉眼,下車。

不論是從中途,還是從終點開始,我們始終都會到達時間的盡頭,世界的盡頭。也終會到站,下車。突然覺得,似乎一切都來得太快,去得太快。

人生亦如此,我們終會老去,終會離開。離開是一件很悲傷的事,因為離開,注定會漸漸被人忘記,漸漸被時間消磨的了無痕跡,漸漸被沉入時間長河的河床,被那些新的事物掩蓋……

無需去關懷離開的是誰,因為你終會忘記;也無需去留下些什麼,因為那些東西會牽引著那些留下的人的思維;也無需去懷念,因為想要留下的,已在心裡……

往事噬去我們的骨,

讓我們脆弱的匍匐在命運面前,

像盛滿記憶的曠野,

隨時光靜止的鞦韆,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