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樓蘭

樓蘭,一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地方,我的愛人,也在那裡。

夢回樓蘭,我看見你站在遠方,古銅色的臉上有著無數的刀痕,頭上的頭盔發出冰冷的光彩,紅色的戰袍在你身後飄揚,你的劍在手中緊緊握著,顯示出你的英勇驍戰,甘甜的血卻充滿了苦澀的味道,我想撫摸你的眼,卻一步步深陷沙中。我的愛人,你為何這般?

曾經的樓蘭,充滿著異域風情,大街小巷都瀰漫著孩童們的笑聲,長長的街道四處都是的吆喝聲和叫賣聲,顯得那么的熱鬧,樸素。街道兩旁楊柳依依,胡楊下傳來域國的笛聲,浸入這片長河中,流入你的心中,我的愛人,你可聽得見我的訴說?望著這一條長河,耳邊傳來一陣陣馬蹄聲,我看見你騎著馬兒向我走來,你的肩上別著一根美麗的羽毛,細小的絨毛在風中飄揚。聞著屬於你的味道,我的心不禁跳動起來。你將我緊緊擁入懷抱,用帶著繭的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陽光照射在河面上,仿佛看見你嘴邊的笑。你將你肩上的羽毛輕輕摘下,小心翼翼地別在我金色的發上,你說我的髮絲是整個樓蘭最美麗的,也是最牽動你的心的。使我的心不禁溢滿了甜蜜。

而如今,樓蘭已不再是原來的樓蘭,四處硝煙戰火,房屋坍塌,再也聽不見孩子們的笑聲,唯有淒涼的揚琴撥動著琴弦。我看見你穿上一身戰甲,夾著頭盔看向我,我知道你將遠離我而去,可你卻笑著說你會回來,讓我等你。看著你遠去的身影漸漸模糊,我的淚了無生息地划過臉頰。摸著你為我別上的羽毛,我問我自己,你會回來嗎?

北風嗚嗚地低沉,像極了來自煉獄者的宣告,風颳響了門帘上的布,看著外面的天色,四處一片灰濛濛的,風吹了進來,連著沙子吹了進來。我蒙著紗布扶著牆緩緩走了出去,這裡早已變得了無人煙,耳邊傳來的是門發出尖銳的咯吱聲,空氣中散發著腐敗的氣體,使我的身體不禁彎了起來了。我不知道我還能知道我撐多久,但我會等你回來,等著你的承諾。

我走到我們曾經相遇的胡楊樹下,看著那枝繁葉茂的胡楊樹變得枯枝敗葉,腳下有著一條深深的溝壑,我才想起你已經走了很久了,望著遠方,我不知道還可以等你多久,如今我的身體變得漸漸虛弱,如枯萎的花朵渴望雨水。親愛的,我能等到你的歸來嗎?

天越來越暗沉,仿佛要塌下來似的,我靠著樹幹,靜靜的坐著,遠處傳來一陣陣的揚琴聲,是誰?是誰在述說她的痛苦?聲音里透出的無限的哀怨。感覺體內的氣息在漸漸消失,好想睡一覺,但我不能睡,我告訴我自己要等到他的歸來,用盡全力靠著樹站了起來,緊緊地抓住樹幹。時間過了好久,風不斷地叫醒我。我努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我的愛人,你在哪裡,如今樓蘭已不復存,即將隨著著風沙漸漸消失,而我卻依然在這裡等你,也許上天讓我們相愛,但我們卻天海一隔。你為我別上的羽毛依然在我的髮絲上,只為做你的新娘。

“蹬蹬蹬~”熟悉的馬蹄聲傳入我的耳朵里,我的心不禁期待了起來,是你嗎?你回來了嗎?我用力的睜開了眼睛,卻只看見你模糊的身影在跳動。我聽見你的叫喊聲,我不禁笑了起來,我算是等到了你的歸來嗎?可我卻感覺自己快要倒下了。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了你的心跳,我笑著摸向你的臉,卻怎么也夠不著,你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在你臉上摸著,你說你回來了,可我卻聽到了你的哽咽聲,我扯著嘴向你笑出最美的笑,你卻緊緊將我抱在懷裡,說要帶我離開。我知道我快要離開了,可我還是捨不得你,我努力地發出艱難地聲音,對你說“如果我走了,就將我埋在著胡楊樹下,隨著你為我別上的羽毛一起埋葬在這裡吧,明年你再在這顆胡楊樹上為我戴上羽毛,好嗎?我永遠都是你的新娘。”你抱著我,使勁的搖頭,我嘗到了你落下的淚,原來是那么的甘甜,卻充滿著苦澀。望著你,我越來越覺得那么的無力,我知道我要走了,對著你,說出了我從未說出的話---對不起,我愛你。眼皮越來越重,耳邊只聽得見你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最後終於聽不見了。

樓蘭如夢,夢如樓蘭。今夕已成夕,我的愛已隨樓蘭遠去。

高二:張鈅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