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伊始,始於最終

飄零瓣舞,終究臣服了上百個世紀以來的愛憐與慈悲。漂泊著的淒涼心緒,輾轉在歷史的塵埃里,又拂袖而去。終點,起點,沉澱在客觀存在的現實里,不受內心驅使。

想要改變的,曾經擁有和失去,落魄的現在,只能心疲力竭地懷念,追悔也徒勞,悲痛也惘然。很多很多,殘瓣般淒寒的夢囈,是否還因它明媚過而殘留絲縷溫熱氣息。

回首,只是不經意間,曾經的許願,不再令今天的自己惦念。或許,在流星划過的那一瞬間,默念的願景本來就不能讓自己篤定相信。也許,本來就一直在懷疑,只是一直都不肯忘記,一直都不肯放棄。也許,本來就該知道,有那么多事物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還未萌芽就已凋零。只是,也許。

即使,心知肚明,卻仍單純不移地執著。心有雜念,心有旁騖,心神會不寧,可是有某種巨大的浪潮,絕不因此停止奔波,呼嘯而過。這是劫難還是福音?那些城堡,那些花園,那些街巷,統統被夷為平地的時候,你心靈的海灘上,剩下的是什麼?

很久很久了,好像被歷史的塵埃覆蓋並困鎖住了的心結,油然而生了。夢見了,你夢見了前世的自己,揮以寬敞輕袖,身困牢籠卻欲圖掙脫的那女子,是你嗎?誦讀著詞賦,不顧及封建禮教束縛,空留才華的那女子,是你嗎?蔑視權貴,嚮往心靈的自由,堅守愛情,至死不渝的那女子,是你嗎?你還記得曾經的自己嗎?

可以憑夢境詮釋,可以依夢境揣度,可以不相信,可以懷疑。因為,畢竟,它只是夢。如富有科學精神的你,並不相信輪迴轉世。那所謂的前世,只是夢一場吧。可是,某種真實的氣息不會被朦朧輕易覆蓋,奇妙感知里默然而無聲的痕跡,有一種聲音告訴你,那就是曾存在過的自己。篤定而有力。

枕邊,淚痕瀰漫處,你以為只能觸及到那慘澹的斑駁,卻無意間觸及那兀現的尖銳物,螢光閃爍。夢中緊握手中的簪,一種印證,一種守護,即使無法圓滿這份海誓山盟,即使你靈動的身軀墜於水底,即使堅守終究歸於哀愁絕望,即使它記載著萬種甜蜜及蒼涼,這都不重要了吧。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它隨時光隨你靈魂飛渡於現在的你的枕邊。緊握,又觸電般的心跳感,熟悉的悸動重演。它告訴你,這不是夢境。

會輪迴,會重演,會繼續,你身上的氣節及其你固有的精神,隨靈魂遊走到今世的故事的結局,在夢的國度里演繹著種種真實。呼喚著什麼,渴望著什麼,擁有著什麼,失去了什麼,未來又會是什麼?有些事,明知不該,明知不可以,明知只能落得悲劇一場,卻依然堅守並堅持。我不在乎結局,我知道結局,我寧願承擔這樣的悲劇。

今天的際遇,今天的你,只是試圖用盡每絲力氣在薄寒的人世間捕捉一絲一縷真摯溫暖的存在,即使偽善的面孔也想讓其內心的誠摯真正湧現。不遠,從來都不願,被利益左右,向世俗低下高昂的頭顱。你要的只是一份熱愛的工作,一份無雜質的愛,一份內心的澄澈,一片乾淨的土地。是你要的生活,卻從未得到過。

水有些微涼,覆沒過你的發梢,你的全身,猛然的想起什麼,摘下那簪子,緊握於手,默念屬於自己的咒語,這是秘密,是你最虔誠的渴望。漸漸窒息,漸漸失去知覺,漸漸地溶於這透明的水。化作泡沫,是最好的歸宿,會折射太陽的七彩光輝。

堅守,從不寂寞。堅持,從不停滯。繁雜的思緒,淒涼的心情,卻縈繞始終。這是你清一色的幽幽靈魂的姿態。其實,它所存有的光芒從未離棄,靈魂內的光芒,是溫暖世界的力量。

是愛情,就矢志不移。是信念,就鍥而不捨。是自由和光明,就熱切地投入它的懷抱。從那時到現在,亘古,穿越幾個世紀。融於水的靈魂,才更潔淨。融於陽光的心靈,才更擁有價值。

不選擇,隨波逐流。踱於雲端的自己,逍遙並有目睹百態的滄桑。靜靜回首自己的過往,原來這簪的魔力不可忽視。既是咒語,就該有奇蹟。既是使命,就該背負著走向自己的彼岸。

哪怕堅持只是堅持,哪怕只能是終於伊始,我相信還有始於最終,這是遍布於永恆的循環往復。伊始,最終,始終擁抱著可愛的自己。

你無言亦無聲,聆聽著凋零的瓣語,死去的芬芳中,緊握那簪,默默地走向你的彼岸。還有多久會到達,已經不重要。名為真情,名為自由,名為永恆的彼岸。

哪怕終於伊始呢?我會繼續始於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