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荷花
廣昌縣位於江西東南部,武夷山西麓,境內峰巒疊翠,荷花映日,碧葉連天。《廣昌縣誌》這樣描述,“一田半水七五山,一分道路和莊園”。
每年七月,只要你進入廣昌,看到水流的地方,聽到水聲的去處,都能看到荷花的嬌美,荷葉的風韻。
從縣城到“蓮子之鄉”,譯前鎮,姚西村,四十公里的路程里,滿眼是青山黛綠,無際的荷葉好似浩瀚的天宇,繁若星辰的荷花點綴其中。耳邊水聲潺潺,眼前荷花爛漫,鼻尖荷香靡靡,好一幅瑤池美景,好一襲醇美荷香。令人陶醉,引人入勝!
村前房後,只要有一泓水的地方,那就是蓮池,就有荷花。腳下的荷葉與荷花,由里向外傾瀉,無盡無際地流向天邊;青山的坳口處,若不是那盞盞荷花的警醒,哪裡能夠知曉那依然是荷葉?風,正從山凹那兒吹來,荷浪像山洪一樣錦濤駭浪,立刻把我吞噬,迅速淹沒在荷葉的海洋里。在群山看來,在荷葉與荷花看來,你我也只是荷浪里的點點滴滴。這裡的荷葉與荷展現出有靜怡之美,像一位典雅的,讀書的女子;有時候展示出恢宏之勢,像滔滔的江水,一望無際。無論她們以何種姿態,展示何種風韻,都十分怡人,也賞心悅目。
這一路的荷香,即不是一陳陳的,也不是一股股的。它是汩汩的,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只是一味地向你我沁來。它浸入我的鼻息,瀰漫我的肌膚,似乎這裡的土地,水流,一草,一木都用那荷花熏過。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在一隅土地里的荷香,更別具一格,是太陽的味道,草木的味道,還有腐土的味道,它化腐朽為神奇,著平凡為偉大。
如果晚霞初落,一梢冰輪下,聞到這迷離的芳香,豈能不去惦念,不去遐想!
女人花
早上六點光景,我與同伴便到了姚西村。村口左邊的一邱竹林,牽引著溪水伸向遠方,小徑與溪水一同淹沒在蓮池的深處。蓮荷在朝陽的映照下更具恢宏,更通人性,更加姿態萬千。這時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嬌美,有的清麗;有的張揚,有的含蓄,有的雍容華貴。這萬萬千千的荷花,就像千千萬萬的女人花,她們各顯嬌媚,爭艷卻不鬥奇;她們媚得優雅,嬌得憐愛!
我融入蓮池,親近荷葉,親昵荷花,靜聞荷香。荷葉上沾滿露珠,猶如一顆顆海珠在玉盤中抖動。如花一樣的攝影愛好者,絡繹不絕的賞蓮者,他們靜靜的輕輕地捋動荷葉,挪動身姿,相互謙讓著行走在長滿芳草的小徑上。誰也不願驚擾這優雅的,超凡脫俗的仙子。晨曦中沾著露水的荷花,有的像睡眼惺忪的處子,有的像正在裝扮的少婦,有的則像風韻猶存的貴婦。
少女惺忪
黎明時的荷花,像睡眼惺忪的處子,她微微的張開由諳紅色淡化為粉紅色的花瓣,碎細的露珠沾在花瓣上,猶如少女嬌艷的笑臉上掬了一把清水,更顯嬌嫩、細膩。那潤滑的肌膚上隱約看見芊芊茸毛粘住這細碎的露珠,在朝霞映襯下盈盈欲動。花瓣開啟處露出嫩黃色的蓮蓬,金黃色的花穗擁著蓮蓬,花穗頂部似乎少女乳白色的發卡,靈動而秀美。我不由自主的走近她,聞到一股淡淡的乳香,少女的體香。這極具欲惑的荷香和少女一樣高貴,像少女的貞操一樣神聖,不容任何的玷污,否則就消逝了。
彌久履新
太陽初上時的荷花,像梳洗後的少婦,她熱情而洋溢,花瓣由乳白泛出韻紅色,似心動羞澀的模樣。她舉步端莊,優雅得體,清麗的容顏笑迎七彩的朝霞。她的蓮蓬由曾經的嫩黃成熟為粉黃色,花穗亦然不是原來的金黃了,而是淡淡的,嫩得模糊的乳黃,猶如帝王高貴的不可複製的龍袍之色。我稱之為“帝黃色”。這時的荷香依然是乳香,只是稍稍地濃烈了一些,厚重了一些,熟悉而親切。這彌久履新的荷香,是少婦芬芬的容顏浸染母乳後的體香。
風韻猶存
陽光普照時的荷花,像出浴的貴婦,她悠然開放的花瓣,白的清純,紅的厚重。之前粉黃的蓮蓬此時滲出淡淡的,螢螢的綠來。花穗已經是米黃色,被“蜜蜂”這採花大盜折騰得有些零亂。米黃色的花穗被花瓣里沉積的露水映襯得更加唯美,已然不是魯迅先生筆下的徐娘,而是肆意展顯風韻的熟女。她那誘人的乳香,勾引我不斷地向她走近,走近。這時的荷香,依然女人的體香,幽幽而綿長。
已然昨天的蓮海與荷花,滯留在我的夢裡。鼻息中荷香,依然汩汩地,淡淡的,這只能意會的荷香,讓我動容,動情,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