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自己懸在空中,無論怎么看,四周都是黑茫茫一片。但仍有遠遠的那么一些光亮匯聚而來,如同穿梭千年般的永恆無疆。
——題記
(一)
從我左側的窗戶往下看,可以看見幾個小孩子拿著玩具槍上演伏擊戰,耳邊可以聽見他們口中模仿的打槍聲——“啪啪”。還挺帶感的。
小時候,總有各種各樣的點子和玩法。小時候的我一邊扮演著乖孩子的角色,也一邊絞盡腦汁地讓自己身心愉快。我曾在半夜裡抓起一本小說跑進廁所,蹲到腿腳發酸才重新躺回床上。我曾在幾歲時宣稱自己日後非周杰倫不嫁,如此信誓旦旦,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甚至在無聊的時候一個人打撲克牌,發三個人的牌玩起角色扮演,最後還有輸贏。無論是一個抱枕、一個玩偶、一支筆,還是一本書,都能夠困住我一下午。
想到這些,我突然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可那些片段與影像卻那樣真實鮮活,讓人不由得悵然若失起來。
碰到過不少讓我覺得可愛的人,都有那么共同的一段泛黃的記憶。有的人陪我一同坐在長木椅上看書,有的人陪我一起吃飯逛街,有的人只是陪我說話聊天。其實我遇見的人往往普普通通,生活普普通通,記憶也同樣普普通通,我們生活、玩耍、行走,又離別。我也有過各種各樣的夢想,醫生、畫家、作家,都穿著職業裝展現在我面前,風吹來,搖搖晃晃,卻仿佛從未褪色。過去的童年和自己就像越飛越遠的風箏,飄在空中,我懷疑地看自己的手中是否還握著線。
常有人說,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可過去的往往永不會消逝,我深切地明白,過去的“我”即是現在的我,未來的我,無論在過去的何處,我都保持著永恆的姿態。
因為整片天空都是我的。無論藍色,灰色。
(二)
我喜歡黑夜。
這並不是說我不喜歡白日,而是更愛黑夜罷了。黑夜裡,天上總有那么一輪或圓或缺的月亮掛著,每每望見它,總讓人的思緒翻湧。
月亮總在黑夜發光,它總是不情不願地反射著太陽的光,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匯聚而來,照在萬物上那樣清冷而又孤寂,它自己本來不過只是個凹凸不平的球體。我想起,就像很多童話故事的開頭一樣,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個叫李白的人視明月為知己,邀明月對影三人,他歌唱時月亮好似徘徊,他起舞時影子搖晃零亂。那是怎樣的故事,李白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自己常幻想一個與我一樣的個體同我談話,“她”給出一個問題,我便想辦法回答,我們常在寂靜的黑夜裡交流,凝視著對方的眼睛,那裡有一切我們想從對方身上了解的東西。或許在某個平行的世界,或是銀河之外,的確有那么一個人,同我一起生活和幻想。
李白或許認為自己找到了,那便是那輪永遠在那的月亮。
可惜李白最後死了,月亮仍在天上,在黑夜裡發光,越發的清冷而又孤寂。“個體的死亡,並不能臻至滅絕,而是通過死亡或變形,參與到另一個生命里去。不朽,就靠著這么無賴的手段,得以完成。”我總覺得,李白仍在另一個生命里,那算不得生命的一個球體,我更願意只將它看成一個知己。
黑夜或許只能是黑夜,萬物不過只是多了一層朦朧,他們仍是自己生活著,隱秘、安全,並且永恆。
(三)
行者無疆。有人這樣說。
我便開始思考什麼叫“無疆”。思考了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其實我無止境地思考著這些問題,不就是一種“無疆”嗎?
若世上真有上帝或神靈,那么思考與學習就是他們給我們所有人最公平最寶貴的東西。行走在世間,生活是無盡的,我理解為生命是永恆的。我慶幸自己身為人類,現在仍是一個學生。我能夠從別人那裡汲取我想要的知識、想法,找到我自己的高度以及生活的動力,生命的意義。
人應該總是學習著,思考著,探索著。人應該總是讓自己的思想飄向遠方,跋涉千里,應該讓自己懸在空中,才會懂得如何捕捉內心忽明忽暗的火焰。
這樣的一個人,擁有者屬於自己的永恆國度,沒有邊界,忘卻時間,生命無疆。
閃爍著的光亮漂浮在我四周,讓人明白——
時間沒有空白頁,生命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