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城市留一點過往的足跡

親愛的太原市市長耿彥波先生:

您好!

作為太原市的一個中學生,很高興能看到家鄉建設的飛速發展。現在寫這封信,是想在您帶領龍城發展的過程中,向您提出一些關於家鄉建設的建議,希望您能考慮。

我想說的是,請您在龍城飛快發展的進程中,注意保留城市文化的歷史軌跡,而不要讓它們隨風逝去。

非常著名的文化大家梁思成夫婦曾為保護北京的古建築及城牆而奮力奔走,竭盡全力。他們說:“拆去一座城牆就如同拔去我的一層皮,敲去一塊城磚就如同挖去我的一塊肉。”他們用一聲聲竭力的吶喊挽留在繁華新貌中消失著的那一抹抹文化底蘊,在時代車輪滾滾向前的塵煙里追尋著過往。我不同於他們那般被文化之魅力深深薰陶過的長遠思慮,卻也認同於他們想要追尋過往足跡的一片摯情。我請求您和您的團隊,在太原的規劃與改造中適當留下一些小街小巷、小店小鋪。

那裡有城市的過去,有我的童年,也有大家的記憶。

去年,家門口那條狹窄的馬路要擴建了,換上城市主幹道的嶄新面貌。可是,付出的代價是馬路邊的那些小店小鋪只能徹底消失。

深秋落日下,瑟瑟寒風涌動,撲面而來的是悽厲的涼、蕭瑟的痛。偶然經過家門前的那條馬路並一路向前,我看到的,皆是滿目瘡痍。如鮮血般猙獰的紅油漆在牆上塗抹出“拆”的字樣,為這街邊的小鋪帶上定罪的枷鎖,粉碎了它們生存下去的最後希望;原本明亮的落地窗已成為了落地的玻璃碎渣,輝映著黃昏的餘暉,如同“水晶之夜”後的悲哀景象,匆匆搬遷時來不及帶走的東西被當做垃圾丟在地上;挖掘機還在轟鳴著,對那些小樓的顫抖的身軀一次又一次地施暴。隨著一聲聲巨響,它們終於化為了一地廢墟,連同我童年的回憶一起,消散了。

我聽到了尖銳的哭聲、嘶啞的吶喊——是它們?還是我的童年?

記得幼時的夏日,傍晚的歡娛總在這條小街上被點亮。媽媽帶我在馬路上散步,帶我在各個小店鋪中進進出出,在平凡的小東西中品味生活的絲絲甜意,在悠悠的歲月之中感受著溫馨。那條馬路,幾乎承載著我童年所有的歡樂,在我如美酒般濃香醇厚的記憶里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可是現在,它們不在了。在大型機械的轟鳴聲里,在金屬力臂閃動著的寒光里,我幼時買過棒棒糖和薯片的小店呢?我幼時買過雙雙襪子的小店呢?我幼時看過病打過針的小藥店呢?我救治過心愛的小貓小狗的小寵物店呢?賣毛衣的奶奶還在微笑著織毛線嗎?做甜點的大叔還在微笑著揉面嗎?看病的年輕阿姨還會再哄我不哭嗎?不,不會了,因為他們生活過工作過忙碌過的地方不在了。

北京已經有過了這樣的悲劇。上世紀80年代,一些曾有過文化積澱的老胡同在城市新建中被拆除,而2024年以來,北京依舊陸續有魯迅等名人故居被拆除或被挪作其它商業用途。就連曾經拚命吶喊與保護過老北京城的梁思成夫婦的故居也在北京一路前進的過程中化作了路邊的微塵。拆毀者們只是以為,他們拆除的是一些低矮的房屋,不能比得上高樓大廈的耀眼閃亮。豈知,在名人故居化為廢墟的同時,名人大家們辛苦積澱下的文化也在煙消雲散。這是民族文化的傷痛。

在城市的飛速發展中,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高樓大廈,不僅僅是高速彪升的gdp。絕不能夠在燈紅酒綠里的繁華背後,是空洞,是陌生,是多少錢也彌補不了的內心的殤。我們不應該在歲月流轉中變得頑固、冷漠,被經濟利益所驅,保留我們內心深處真正的溫柔鄉,我們城市過往的足跡。

工作順利!

一個珍惜過往的中學生

xxxx年x月xx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