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知從哪兒弄回一隻灰白相間的小鴿子。據他說是在廣場上發現的,這鴿子翅膀好像受傷了,也怕被別人捉去吃了,便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以難看的姿勢將它制服並帶了回來。父親花了好半天,做了一個簡易的鳥籠來安置它。或許是突然到了一個新環境,被塞進籠子小傢伙有點不習慣,躲在角落偷瞄著注視它的父親。待父親離開後,它才用喙撥弄著羽毛,好奇地這兒碰碰那兒鑽鑽,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般。
叛逆
春風習習,夏日炎炎,秋風瑟瑟,冬雪紛紛,四季輪迴,周而復始。一朝一夕,一春一冬,時光如白駒飛馳而去,揚起的黃沙遮蓋了視野,迷失了方向。趁著迷惘之時,它又如蝸牛般緩緩爬來,讓其焦慮不安。浮生啊,別走太快好嗎?只怕自己心跟不上。浮生啊,別走太慢好嗎?只怕自己的心會受傷。那隻鴿坐聽花開花敗,獨聽雲捲雲舒,細嗅雨墜雨歇,如此枯燥地度過每一天。伴隨著新鮮感地漸漸消散,它開始厭惡這冰冷的鐵籠,用腳爪不停地廝打著籠子。面對著每天準時供給的食物,它開始討厭這嗟來之食,對父親的殷勤不理不睬。望著其他鴿子在天空中翱翔,它開始嚮往籠子外面的聲色犬馬和自由,將它短短的脖頸不要命的向外鑽。羽毛的折斷並未引起它的注意,嘴喙的消磨也不放在心上,只想為得到自由而拚命掙揣,和這牢固的鐵籠做無意義的拼搏。可它的羽翼還未完全成熟,各種捕獵的經驗甚微,再加之正值冬季,食物難覓。倘若出於憐憫而給它自由,其結局必然慘烈。
默默雕琢
父親那天看著它含怨的眼睛,心疼而無奈。我望著這嚴酷蕭殺的冬季,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等冬天一過,我們將它放生吧!”父親點頭默許,只祈求它能平安的度過這個季節。它似乎聽懂了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再折磨自己,而是懷著希冀默默雕琢自己,以便能夠在來年的春季展翅高飛。清晨,它在籠中打理羽翼,而我在屋中溫習功課。黃昏,它在籠中取食飲水,而我在屋外強身健體。若遇到不如意的事或沉重的壓力,我倆對視一眼,共勉:“冬天已經到了,春天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