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不知道什麼是快樂,我用這個年齡的孩子特有的板逆的目光,冷眼看著這個世界,並且以為淡漠就是我生活的主鏇律。也許我也曾經感受過快樂,但我未知未覺。我想,這是生活在蜜糖中的孩子的共性吧!因為得到了太多,所以忘卻了應有的喜悅。
——題記
周末的時候,媽媽說要帶我去做個有意思的運動。什麼才是有意思的運動?我不認為有什麼能提起我的興趣,但是看到媽媽興奮的樣子,我又不忍心拒絕,所以只好在媽媽的半拉半拽下坐進了車裡。車一路開得平穩,但媽媽的話卻讓我的心裡炸開了鍋。
“攀岩?”我儘量用興奮的語氣發出這兩個詞的音節,不想讓爸爸媽媽發現我對此沒有興趣。“對,去攀登。”爸爸平穩地開著車,看都不看我一眼。但他的嘴角微微地翹起,泄露著得意。嘿,這表情我也會!不能讓爸爸媽媽看扁了,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外面的風景。我們一路無語,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攀岩,雖然我一向自詡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但是,當我站在岩壁下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這個岩石長得跟我在電視裡看到的一樣奇形怪狀,是個不太規則的四面體。我權衡之下挑了坡度較緩的一面準備攀爬。
在教練的幫助下我繫上了安全帶,行程由此開始。扭過頭,我發現爸爸媽媽已經先行一步。抓住了一塊岩石,腳再踩一塊,我這才發現攀岩並不像想像中那么輕鬆。我只能儘量用手抓著岩石,腳慢慢往上移。一切都是未知的,移斜了,移偏了,腳下也許有岩石,也許沒有,岩石也許著力點夠大,也許根本踩不牢;眼睛不能往下看,看了也許就會失去勇氣;所有的力氣集中到手上,用兩隻手抓住石塊,保持平衡,這就好比用手提著全身的重量,那種酸痛無力的感覺,慢慢地涌遍我的全身—真想咒罵,但懸在半空,我又不敢開口,一說話,氣就泄了,就怕到時候抓不上去。我已經沒有力氣關注爸爸媽媽的進程了。抬頭看看,暈啊,岩石傾斜著壓面而來,我感覺血在往腦子裡涌,腦中只有一個“累”字盤鏇著……
怎么辦呢?拼了!抓、移、踩、踏,四個動作組成我當前行動的全部,我茫然地遵從著,忘記了一切。痛嗎?也許。累嗎?也許。然而,就在這樣艱難攀爬的過程中,我越來越體味到了樂趣二不知不覺,勝利在望。
手指已經腫脹,呈現出用力過度的紫紅色,我把它努力向前伸著,終於摸到了那個跟它顏色相近的紅色按鈕——“鈴……”
我,到了!
我轉頭看遠處的房子,它們好像在匍匐著;看身後還在努力著的人們,有的已經放棄了,被工作人員救了下去;我搜尋著爸爸媽媽的身影,他們朝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我會心地笑了。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就是王者。
山,青蒙蒙地向後蔓延;天,空曠曠地乘載著雲朵;風,從耳邊吹過……我感受到快樂與生命的衝擊在心中涌動,像黃河流水,它咆哮著,奔騰著向決口匯聚;像飛馳的駿馬在草原上嘶鳴,跨越了荊棘和坎坷;像融融的太陽從水平線上升起,燃燒著,明亮灼目……
感覺著這一切,我思緒飛揚。原來,純粹的快樂是必須付出努力,才能夠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