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一天

關於我的日常生活,已經模式化到自己可以背得了。首先,6:29分,生物鐘自動打開我的雙眼,我毫不猶豫地穿好了衣服。6:30分整,鬧鐘剛嘀了一聲,就被已經站起身的我一巴掌拍下去不做聲了,接著洗漱之後,按照固定的時間表,我應該到門口拿牛奶了,還離小區門口12米,我心裡就默數五秒後門口的大媽會對我說:“起得好早嘛。”於是,我閉上眼,數著:“五,四,三,二,一......”“小伙子,今天起得早嘛。”這沒氣力的話又一次悲哀地讓我猜中了,就這樣開始了我日復一日,平淡無奇的一天,到學校後,除了上課就是下課發獃,周圍的同學們嘰嘰喳喳談論著什麼,卻被我的思緒習慣性無視了。

我的生活已經如口香糖在嘴裡嚼得索然無味,在口中被絞光了,嚼勁,味道甚至大小都被消失了,也像只好拿來吹泡時那樣似乎一碰就破,人生就像起編好的程式,一遍一遍地走,怎么說呢?這種感覺讓我覺得被操控,這樣的感覺似乎被叫做虛假。

就在我覺得習慣,麻木時,口香糖似乎隨著一次絕對的偶然又“回味”了。

在這又是一個平凡一天快結束的晚上,偶然發現了桌邊一張皺巴巴的報紙翻到體育版,幾乎全在寫即將來到的“巴薩”與“皇馬”的世紀大戰。在記憶中,作為射手那段塵封的回憶被喚起,當自己還在讀國小時就曾傻乎乎穿著大碼的皇馬球衣在球場上只顧愣跑。這才憶起一直以來對這支球隊長久以來的信仰。在停頓了幾秒後,我衝到書架上翻箱倒櫃來找以前的那本《珍藏皇馬》,翻開書後,一發不可收拾,原來皇馬歷史上這么強!一股崇拜感油然而生,接著又抓狂似地去找前幾天的戰報,皇馬在本賽在各項賽事近20場賽里仍然保持不敗,最近幾場又斬殺了傳統豪門阿賈克斯與ac米蘭。當天,我又去網上狂搜關於世紀之戰的訊息,就在明天,我就可以看到這焦點之戰了。

我忘記了什麼是原來的自己,在興奮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早上我難得起晚了,第一次急匆匆趕到門口拿牛奶,平常沒睜開眼的大媽精神閃爍地說:“喲,今天起得有點晚噢。”然後親手把牛奶遞給了我,到了學校,老師已經開始早自習了,班主任見了我笑道:“踩鈴啊,還沒遲到,快進來吧。”在同學們友善的笑聲中,我熱烘烘地坐在了座位上,心中有一種快樂的感覺。體育課後,我衝到了小賣部,打開了快結蜘蛛網的錢包,買了瓶飲料喝完後,第一次放縱地以投籃姿勢把水瓶丟進了垃圾桶,班長出現了,走過來狠狠罵了一通,我悄悄把頭側到另一邊,偷笑著。下課時,我走來走去,聽各種人物的交談,老師談時政,女生談帥哥,潮人談音樂,球迷談大戰,大戰我立馬湊了上去,大家也很融洽地接納了我第一次感覺世俗的聊天也會如此有趣。

終於,夜幕降臨,在父母悄然入睡時,我躡著腳走進客廳,打開了電視裹著棉被看比賽,比賽沒有任何激情,皇馬0:5完敗巴薩。

看完比賽,回到床上,久久不能再入睡,這一天發生的事流入我的腦海,什麼形容詞都有,唯獨沒有“常規”這類的詞。我坐起身,看著已快升起的太陽,心靈伸手觸到了真實的一天。皇馬輸了,那又怎么樣呢?我的嘴角滑過一絲微笑,至少帶給了我各種各樣的經歷,無論是否一直成功,一直失敗,放開手去嘗試,哪怕只是因為什麼不成文的理由,但就像人生,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