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年高考優秀記敘文欣賞及評析

一、記敘文寫作指導

1.要重視立意,注意多點題

立意就是確立文章的主題,主題是作者在一篇文章中表現出來的思想認識,它體現了一個作者對寫作對象(寫進文章中的材料)認識的高度。一個考生的積極進取的思想意識,健康高尚的道德情操,科學辯證的思想方法,往往在他的文章中表現出來。相反,作文中表現出來的對社會生活、人物事件等方面的低俗、幼稚的認識,也反映出文章作者思想上的不成熟。同時,寫作記敘文要注意多點題,可在首尾通過議論點題,可在文中通過議論或文中人物的對話、心理描寫點題,而結尾的議論點題一般是必不可少的。

2.要選好題材,準確且新穎

可以是題材本身新,也可以是手法新,舊題材寫出新意。題材還可以也應該進行合理虛構。選材時,要儘量寫校園外的,要儘量寫自己熟悉的,要儘量寫有一定的典型性的(能夠以小見大),要儘量寫一個片斷,要儘量寫能展開的(展開後能"出彩"的)。

3.要設計線索,能綱舉目張

線索是記敘性作品中把全部材料貫串成一個有機整體的脈絡。繁雜、零碎的材料(人、事、景、物)如果沒有一條清晰的線索來連綴、貫穿,就會互不關聯,雜亂無章;有了線索,文章就能綱舉目張,渾然一體,更好地表現中心。清楚的線索應該是有利於讀者識別、發現的,如標題、穿插的抒情議論、反覆出現的某個物體或詞句等。其設計方式則靈活多樣:可以是某個人物、某個事件、某種物體,可以是時間的推移、空間的轉換,也可以是感情的變化,等等。應試時,我們可以根據中心表達的需要,靈活選擇。

4.要感情真摯,能打動讀者

考場作文要寫真實的“我”,讓“我”的激情在文中閃光。當然感人的事並非就一定要是痛徹心扉、悲慘至極,矯揉造作、誇張失實的作品反而令人見之生厭、讀之無味;真摯的感情首先來源生活的真實,一個普通的但常常會被人忽視的瞬間卻讓人感受到沉重的滋味。

二、範文及點評

路是月的痕

(20xx年湖北考生)

依稀想來,已有幾年未踏上這一條灑滿月光的小路了。小路是父親親手用鵝卵石鋪成的,在月下泛著朦朧柔和的光。路的那頭,連著河邊的小屋,連著我的父親。父親呵,你是否依然執著地坐在岸邊,哀怨地吹著笛子,等著兒子歸來?

父親愛好吹笛。小的時候,父親的笛聲載滿了我童年的樂趣,像那條絲帶一樣的小河,牽引著我的童心在父親愛的港灣里晃悠,父親很疼我這個的兒子,老喜歡用粗糙的雙手捏我的臉蛋,不顧我疼得哭起來,還兀自傻呵呵地笑。每天日暮,父親帶我到河邊的草地上放牛,父親常常放開牛繩讓牛自己去吃草,他便從背後的草簍里摸出笛子,鼓起腮,吹出世間最美妙的音樂。我就靠在父親腿上,看著天邊的夕陽將父親的頭髮染上點點金色。我愛父親,父親的笛聲最美。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開始討厭起父親來,討厭他滿嘴煙味,討厭他的黃牙;討厭他背個草簍到學校找我,還從窗外傻傻地盯著我看;我還討厭他沒有本事,只知侍弄幾畝薄地,連我的學費也沒能賺回。我和父親逐漸隔膜了,在被我吼了幾次後,父親不再打著赤腳去學校看我,不再嘮叨著讓我好好學習。他保持沉默,而打破沉默的方式就是吹笛,如怨如訴,而在我看來,這又成了他不務正業的標誌。

我要到外地上學去了。離去的前一天晚上,我走上那條熟悉的小路,感覺到一絲眷戀與不捨,路像是月光在地上划過的痕,也划過我的心。幾年時間裡,我未回過一次家。母親在電話里告訴我,我走後,父親整日像掉了魂似的,茶飯不思,只知去河邊吹笛子。最終,我應母親的請求回到了家。到家裡已是夜晚,月剛升起,當我懷著無盡的思緒在小路上行走時,遇到了等我的父親。我忽地一下子哭出來,緊緊抱住了他——我的父親。我請求父親給我吹笛,他答應了。硬咽的笛聲又在耳畔響起,響在灑滿月光的小路上,勾起我曾經的回憶。我感覺到父親眷眷的愛子之情,感到愧對父親的笛聲,父親愛我,愛著自己的兒子。他為我吹了十八年的笛子,而我此刻才發現它和我的心竟產生如此強烈的共鳴。

路很美,很美,是月划過的痕。月是路的魂,父親的笛聲是我的心魂!

【名師點評】從寫法上看,這是一篇常規的記敘文,結構並不新穎,但因為作者將最樸實的生活融入文中,運用了樸實卻最動情的語言來行文,所以文章能在常規中脫穎而出。。

記敘文有別於議論文,它不要求推理十分複雜,也不要求抽象地表現不同層次的思想觀點,只要能表現出一個主導性的主題思想就行了。重要的是要看人物、情節、環境的描寫是否準確、生動、形象,是否能調動多種藝術手段表現生活。

這篇記敘性散文對“感情親疏與認知的關係”作了含蓄而形象的詮釋:兒時愛父親,其笛聲最美;年齡稍長討厭父親,吹笛被看作“不務正業”;到外地求學時復甦了愛父的情感,其笛聲與我的心產生強烈的共鳴——“我”對笛聲的認識就是這樣受著感情的支配!笛聲原本沒有大的變化,"我"的認知發生巨變皆因"我"受感情(即對父親本人的感情)的支配!這樣的內容,這樣的主題,非常準確、非常形象地論釋了"感情親疏與認知的關係"這個話題。

文章中的月、路與笛聲既構成了朦朧的意象美,又成了結構全文的線索。特別是笛聲,既是父親情感的宣洩,又是“我”認知的對象,還是刻畫“父親”性格的道具。父親帶“我”放牛時用笛聲抒發“美妙”的感情,父親與“我”有隔膜時用笛聲傳達“愛子之心”。

作者調動了敘述、描寫、議論和抒情等多種表達方式表現生活。由於作者十分熟悉農村生活,所以文中描寫逼真而感人,如"日暮聽笛"、月下路景"等,其悠遠的意境,優美的語言,深摯的濃情,無不留給讀者美好的回味。

本文語言優美而形象,“路是月的痕”、“月是路的魂”,多么新奇而富有詩意的比喻!還有“用粗糙的手捏我的臉蛋”,“兀自傻呵呵地笑”,“討厭他滿嘴煙味,討厭他的黃牙”,“討厭他背個草簍到學校找我”等細節,刻畫了“父親”的質樸、憨厚、隱忍、痴心的性格特徵,蘊含著浸漬鄉村的風味的濃濃親情,不乏感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