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花最想幹嘛,她應該會選擇失憶。這在愛情男女里是普遍存在的現狀。我看過一篇文章,一個女孩願意為男孩割脈自殺,救醒後在自己手臂上刻上男孩的名字,紅色的印記好似鮮血湧出。從此男孩的名字與女孩的血液融為一體。他們愛的是青春里的驚心動魄,而我們愛的是生命里的細水長流。我們更願意把愛人的名字刻在石頭裡,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與他煲電話粥,,聽到他的呢喃細語,在他轉身離去後,拿多餘的食物填充自己的胃。還有的女人在男人變心後,選擇寫文章控訴,召開記者會斥責他的不忠不義,他們認為這種方式一定會使這些有成就的男人幡然醒悟,繳械投降,這樣只會讓男人越來越遠。還有的女人做了別人的情婦,每天期盼著男人與妻子離婚,自己取而代之,可隨著時光逝去,自己年華老去,也盼不到男人的真心真語。在體會了男人的朝三暮四以後,女人只有抱著枕頭哭泣。為了留住男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天天上演。終於有了身孕,男人給了她些錢陪她到醫院,不是檢查,而是打胎。第三者,原來是用自己的身體,換了些錢。從此他開始混跡酒吧,放縱自己。這樣的愛情不只在身邊上演,電影裡也是司空見慣。在關錦鵬的電影胭脂扣里,就講訴了發生在一九三四年的一段感情和一段一九八七年的感情。陳十二少送給如花的一首對聯,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在與十二少纏綿之後,十二少說她有好幾種樣子,濃妝,淡妝,男妝,不化妝,還有一種是女兒妝,他沒有說。他說一個女人老了,就會遭遺棄。如花為他穿上自己為他買的西裝,把他的鴉片拿走,說:你會不會遺棄我?他說:你有那么多種樣子,遺棄了一樣,還有其他。這時他對如花的愛剛剛開始,他吸食鴉片越來越上癮,大概那個年代的有錢男子都會沾上鴉片。很多人說愛情像吸食紅罌粟,會使人越來越難以自拔,那應該是熱烈的愛情吧。就像如花對十二少,非君不嫁。不說十二少後來的苟且偷生,懦弱膽小,生前對如花也是愛的真切。否著他不會送她床,對聯,不顧家人反對,為如花置辦房子。我說他不如做一個農民,那樣他就不會吸食鴉片,最後吞鴉片殉情。而如花死後,孤魂野鬼,苦等五十年,沒有了濃妝淡妝,她只有女兒妝。
陳十二少是香港的紈絝子弟,而我想起了金鎖記中的季澤,同樣墮落的男子。
季澤與七巧也是相遇在美好的青春年華,季澤卻沒告訴七巧,他是替兄相親。在七巧知道真相後,卻是嫁錯了郎。從此季澤夜夜笙歌,許多人驚訝於季澤的痴情,但步入中年後,不僅毀壞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家產也揮霍一空。步入中年的七巧也因寂寞空虛,開始吸食鴉片。在這個機關算盡的大家庭,七巧雖然舊情難忘,但是逐漸變得刻薄奸詐,無利不貪。歲月真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同樣是深情不悔的男子,同樣辜負了如花美眷,同樣敗壞了自己的家產。只不過季澤的縱慾中取得了原諒,而十二少為了鴉片荒廢了青年,淒涼了晚年,斷送了前程,榮譽等等。
所以現在的人們也要遠離鴉片,遠離娼妓。
這些害人的東西。
十二少為了吸食鴉片,不顧妻子兒女的命運。而年華方好的如花曾經與他吸食鴉片。纏綿之中一起墮落。如花曾經那么支持他唱戲,執手攜笙舞袖低。或許身為富家子弟的他根本不適合遇到如花,遇到如花也不應該選擇唱戲,畢竟這是一個吃苦頭的工作。我們都是同情如花的,她的深情不悔不僅是敢於為他自殺,不僅是生前支持他唱戲,而是她肯等他五十年,也許那個時代的女孩,就是這么剛烈與執著吧。
他說摸我的手要出一個駝背老背兩個包袱,摸我的耳朵要出兩個駝背老再背兩個包袱,情景依然,誰都會為結局感到遺憾。也只有梅艷芳能演出她的形貌神態,演出她穿越時空的哀愁,演出如花的愛情。她有那梅花的性格,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也許很多人會覺得如花的行為放在現在是謀殺,十二少應該恨她。現在很少人會殉情自殺。我們是凡夫俗子,愛上的是完整平靜的愛情,而不是血腥的愛情,我們會害怕過於激烈的愛情也許會變成友情,也許會消失。我怕會後悔自己的年少衝動。在看到十二少滄桑的面容後,如花後悔了,後悔自己的執著,自己的真心。為什麼他不肯與自己雙宿雙飛,為什麼他願意活著,是為家庭,為父母,為鴉片?
如果如花最想幹嘛,她寧願選擇失憶。
山西省長治市長子一中高三: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