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空間,這個幾年前還在辭典上不見蹤影的詞,而今已伴隨著鋪天蓋地的網路無處不在,沒人能否定它的優越,沒人能抵擋它的誘惑。比爾·蓋茨曾說過?quot;只要在人身上擰上20多萬個感測探頭,眼睛連線全息可視螢幕,現實生活中的一切感受都可以完全模擬,在虛擬的世界裡,你可以為所欲為,完成在現實世界中不能做的任何事。“
看上去很美。
可是,如果這是真的,虛擬與真實之間到底有多少區別?我們如何確定自己真實的存在?
有一部據說經典的科幻影片《黑客帝國》:在1998年的一天,一個年輕的網路程式設計師被子一位網友帶回了22世紀--真正的真實世界,原來,他所生活的世界都是假的,這個世界實際由一個名為”矩陣“的計算機人工智慧系統控制,人類如同他放牧的動物,所有的嬰兒都是人工生產,放在大玻璃槽中,開始兩個世紀以前的做夢生涯。於是,回到真實世界的人們走上了反?quot;矩陣”,爭取真實的道路。
劇末的音樂緩緩響起時,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句話:“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同時也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20世紀的安德森在網路的虛擬空間裡悠遊自在時,他絕然不會想到,他所生活的所謂“真實世界”也是虛擬的。可是,22世紀的世界,連同控制一切的“矩陣”,是否也是一個巨大的虛擬呢?“你如此肯定的東西是真的嗎?你能分辨出夢境與現實世界的區別嗎?”影片中的對白牽引著人們的思維向深處延伸,最後不得不到達一個每位哲學家都最先思考的問?quot;我是誰?我在哪裡?“
柏拉圖有這樣一個”洞穴理論“:他認為人們如同住在一個燃著火堆的山洞裡,背對洞穴面向岩壁,真實的東西在洞外走來走去可我們卻只看得到壁上的影子,並以為這是世界的本來面目。無獨有偶,莊周的”夢蝶“也在悄然發問:我們該怎樣肯定,這個空間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呢?
其實這畢竟是個玄而又玄的問題。在油鹽醬醋中煎烹炸慣了的人們,是不會費心找一些美麗而又危險的罌粟來做調料的。
然而如果把視線拉回,看看周圍睡眠不足的臉色蒼白的”網蟲“們,我們也許可以意識到影片的失誤之處,年輕的程式設計師除了面臨與”矩?quot;的生死搏鬥外,還應該面臨一個相當困難的心理抉擇:是選擇美麗而安靜的虛假,還的選擇醜陋而殘酷的真實?這個抉擇的難度係數之大,已經明顯地顯示於“網蟲”們欲罷不能的癮君子形態上了。
人類的空間,本就在不斷的變化中,從億萬年前的幕天席地,到中世紀的城堡農莊,從城市的鋼筋水泥到網上的虛擬世界。我們似乎在為自己選擇,又似乎在歷史的巨掌中無選擇餘地地遠離真實。作為一個生命個體存在於世上,我們應該明白,空間是被當作一種生存的權利而被重視著,只是,我們必須弄清,應該選擇怎樣的空間,使自己的存在更加真實,不致陷入迷惘的境地。
空間與存在,絕不只是個哲學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