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你的心如小小的窗扉緊掩,恰如青橋的石板向晚,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幃不揭,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我達達的馬蹄聲是個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鄭予愁

我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奔波,遇見了今天的你,重逢了昨天的他。若無相識,你我皆為彼此路人;相識了,相知了,可若終究錯過了,你我也是路人,只不過在夕陽餘輝中我能說一句感謝一路有你相伴罷了。

那一年,抗日戰爭還未打響,長衫馬褂仍活躍於大街小巷。你是富商公子,她是官家小姐,相遇在英倫古樸的天空下。她隨父遊歷歐洲,你攜妻遊學英國。一見傾心,再見傾城。

也許一開始的溫暖相遇,就已經為頓然失去埋下了悲劇般的蒼涼伏筆。

再見已是四年後,她早已嫁作他人婦,你為她曾拋妻棄子,可終究也未能抱得美人歸。到你遇見“北陸”,拚命對她好,心裡也未曾放下英倫天空下的那個她。你為她寫詩,聽她演講,出席她的每一場報告會,就連最終也死在趕去聽她演說的路上。你以為時間給了你這般永遠默默佇立於她身後的機會,可惜你卻忘了生命的存在讓你不能輕信時間的諾言。

在你走後,你的前妻帶大了你的兩個孩子,你的妻子花四十年整理了你所有的詩,你心心念念的她也與其夫相守到老。一切都很好,時光悄然而過,你於她,終究也淪為了路人。正如你當初為她寫的那首詩所說“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那相遇時互放的光亮。”

當一切到如今歸於沉寂,我只想問問你,如若早知不能輕信時間的諾言,那你是否還會記得鮮衣怒馬,白頭輕許,從人來人往,到念念不忘。

高三:北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