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懸於珠璣古巷門樓上雕有“祖宗故居”的石刻,一塊鑲在珠璣樓上題有“珠璣古巷,吾家故鄉”的牌匾,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道出這故鄉背後承載的深沉的歷史。
走進這條僅761米長的狹窄小巷,也走進了這條千百年長的古巷。761米的長度,承載了幾億人認祖歸宗的情結,承載了一段北民南遷的血淚史,承載了無數悽美可歌的傳說。走在這鵝卵石鋪砌的小路,小路兩旁顫顫微微的佇立的是各姓氏的故居,仿佛在用無聲的言語來訴說著千年的興衰,千年的變遷。信步走去,眼睛不由的在尋找著自己姓氏的故居,即使它是破敗的、狹窄的,但還是難以掩飾尋根的喜悅。面對堂上供奉的姓氏先祖,看著泛黃族譜上記錄的雖不熟悉但卻親切的名字,這間小小的故居仿佛我們一姓的王國,裡面的一切都只屬於我們這一姓氏。雖然我不是嶺南人,這裡也不會是我尋根故地,但是,我還是點了一柱清香,面對著堂上的姓氏先祖,誠心拜上三拜。“五百年前是一家”是遇到同姓時的第一反應。誰敢說,五百年前這間古居的主人和我的祖先不是親兄弟呢?走出古居,遇到兩旁同樣興奮的同學,有個想法忽然閃現腦際,原來我們的祖先曾經是鄰居,難道我們今生相遇的緣分從那時就積累下了?不相信命運之說,但這奇妙的淵源不由的讓你多想。
歲月的滄桑在門樓故居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那經歷了歲月洗禮之後的蒼老,似乎更讓嚮往它昔日的繁華與光鮮。
明末屈大均著《廣東新語》云:“珠璣巷名,始於唐張昌。昌之先,為南雄敬宗巷孝義門人。其始祖轍,生子興,七世同居。敬宗寶曆元年,朝聞其孝義,賜予珠璣絛環以旌之,避諱敬宗廟諱,改所居為珠璣巷。”珠璣巷創於唐而興於宋。北宋末年,宋室南遷,中原人民為了躲避戰禍,紛紛南遷。這些南遷的人在兵荒馬亂中,扶老攜幼歷盡艱辛,向著一個未知的地方前進。前方是古來相傳的瘴氣之地呀,背井離鄉的苦痛,與前途未卜的迷茫讓他們更加失落。這些身心懼疲的南遷先民們,在越過大虞嶺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塊肥沃的土地,簡直是世外桃源一般。他們不想繼續漂泊下去了,在這塊遠離了戰火硝煙的土地上,他們開始了新的耕耘,把它當作自己的第二故鄉來開發。南遷的漢民帶來了北方先進的文化與技術,給珠璣的繁榮帶來了推動力。明朝一首寫珠璣巷的詩就體現了他的繁華:“長亭去路是珠璣,此日觀風感黍離。編戶村中人集處,摩肩道上馬交遲。”
小小的珠璣巷,在幾百年間,目睹了人民一批批從北方而來,又目送了一批批南遷之客。76姓166族都在此停留,或長或短,但他們無不都把珠璣作為他們的鄉梓鄉。珠璣巷承載了那么多的鄉愁,那么多的眷戀,它早已不再僅僅是一條破敗的鵝卵石小路了。
沿街北行,走過一間間掛有姓氏先祖畫像的故居,遙想著自己正處於某朝某代的珠璣巷中。又是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嶺南清淨之地早已不再安寧。善良的百姓面對欺壓,只有躲避。全族全巷相約在某個晨曦微露的時刻舉巷南遷。相約的時刻來臨了,馬車早已等候在門前,而主人卻遲遲不願出來。昏黃的煤油燈下,夫婦相視而坐,這世代居住的故土啊,怎么捨得離開你?安土重遷,一個根植於中國人血液里的觀念,葉落歸根,一個不可動搖的民族信仰。多少不捨,多少無奈!目光落在堂上供奉的先祖,忽然明白了孩提時代,祖父講“吾家本在山西洪洞大槐數”時,眼中流露的那種奇怪的眼神……族長催促了,所有的人家都動身了,立在門前,在一次回望這片土地,要把它刻在腦海里,融在血液中。抱起膝前的小兒女,告訴他們:“這裡是我們的故鄉,千萬不能忘本啊!”懵懂的孩童不懂的什麼叫故鄉,但是還是點點頭,把它記在了心理。馬車碾過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開始了繼續的南遷之路。他們走了,比祖輩走的更遠,甚至走出了中華的版圖,散落在各處,落地生根,開創不同的事業,但是,祖祖輩輩口耳相傳的就是這樣一句話:“珠璣古巷,吾家故鄉”……
走進這條前百年長的悠悠古巷
我陷入了浩蕩的長河
古時的鵝卵石密密麻麻的沉寂
那是史書濃郁的回憶
一條古巷,幾多風雨
秦時明月依舊
遷徙的腳步在耳邊催促
瀰漫的戰火消散已久
多少人回望的古巷
在冷霜的籠罩中延伸
在華夏後裔的血液里定居
身在異鄉心在故土
多遠了,多久了
都有一股力量在深深的吸引
那是根,根深葉茂
那是源,源遠流長
其實,不是我在古巷深處行走
輕輕走進
這條千百年長的悠悠古巷
安徽省淮北市第一中學高三:hyacin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