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門的背後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這世上也本沒有門,縱橫的阡陌多了,也就出現了門。世界萬千道路的分分合合,亦有千萬門戶隔絕兩地。人在世間行,行於路,歌於途,入於門。

我不會把自己定義。定義屬於歷史,歷史在門的背後。

記得當年《仙劍4》剛出來時,有一幕令我印象深刻:邪劍仙讓徐長卿看到眼前一扇一扇門,每個門的背後都承載著一個人不同年齡階段的故事。從小孩呱呱墜地的第一聲啼哭,到青年的叛逆、空令歲月易蹉跎,再到中年的心有餘而力不足,最後鬢已星星然,當自己躺在病床上,看到那個如同幼時的自己的孫子時,才明白兒時父親對自己的嚴厲教導,只可惜自己明白的太遲,子欲養而親不待也。最終帶著悔恨離開人世,只化為一縷輕煙的靈魂在門上徘徊著,迴蕩著一聲又一聲的哀嘆“我好後悔,我好後悔啊!我要再投胎做人!”於是那抹輕煙又鑽回門裡,那一扇扇門圍繞著長卿不停地鏇轉著,好像誰也無法阻止它進行循環運動,正如長卿亦無力阻止那抹哀怨的靈魂再次輪迴。

門是輪迴。人間循環往復的旅程,在門的開閉間不斷重啟,不斷前行。

邪劍仙說:“世人太痴傻,若不是他們為了一己私慾,貪戀人世,我又如何吸取邪氣,誕生於此呢?”

這裡邪劍仙持性惡論,但我認為這不應該成為他作惡的託詞。世界給每個人都開了一扇門。

我打開門,就開始了對人生理想的追尋和期待。我已經走出這扇門很久了,一直堅持要找到另一扇門,但走了許久,我依然沒有找到虛構中的門,連出發的那道門也找不到了。

在路上。無論我是多么希望找到回去的門,但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曾經無憂無慮的日子。回不去了,曾經單純簡單快樂的好友。

不知是周遭變得太快,還是我潛意識裡不能也不想、不願改變那個單純的自己以適應這個變幻莫測的世界。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無花無酒鋤作田。很多人笑我太傻太天真,但其實我都明白,我只是不願去深想、不願去揣測別人,有些事點破了,於誰都不好,何必呢?我情願做個笨丫頭,無欲無求。還有人對我說,太過單純會受傷。我倒是想問,難道小心翼翼、將自己的心禁錮在冰冷的圍牆裡,不是一種受傷嗎?既傷人又傷己。

與邪劍仙相反,我相信每個人都是善良的。何必為了怕所謂的“受傷”,而將別人的一顆真心拒之於門外呢?

我始終相信著每一個人,哪怕是那些曾經騙過我的人,我也依舊深信不疑。不是我傻,而是我實在想不出別人要騙我的理由。為什麼不能給對方多一點信任,多一些機會呢?也許我又要挨愛卿罵了,說我不知人心險惡。但話又說回來,假使人人都坦誠相待,又何來傷害?

花再美也不想要,我只願開心到老,一身驕傲。

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與國小的好閨蜜們不期而遇,彼時雅妃和佳佳都打扮的成熟了許多,只有我仍梳著國小時愛扎的兩個小辮,左手牽雅妃,右手牽佳佳,大步流星,大幅度的甩著她倆的胳膊,好像胳膊甩斷了也不心疼似的。佳佳說:“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我嘿嘿地笑著,握著她倆,手心的溫度那么真實。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也許你的容貌會變,你的生活習慣甚至愛好會變,但我知道那顆藏在浮華喧囂之下的心永遠不會改變。

我感謝至今仍陪伴在我“身邊”(空間的距離,但更多的,是心的距離)的愛妃愛卿們,還有疼愛我的老哥們,你們總是盡全力去維護我、保護我,守護我心中的一方淨土。

但回不去了,並不等於可以放棄。

我執意繼續尋找。哪怕,我的生命不再豪邁。當然,我不會讓這個讓步狀從成立。繼續,追尋活著的目的、活著的原因和理由,繼續,純粹,就是一種純粹情感的詩意尋找。

我在路上,繼續門的尋找。

想起,國中時老賈說的一句話:“一個人走路,請大聲唱歌。”是的,我正大聲唱著歌呢,哪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