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羅說:“這兒可以聽到河流的喧聲。那失去名字的遠古的風,颯颯吹過我們的樹林。”於是我在紛繁虛假的生活中看到了屬於人本質的真。
我記得那個棄楚國相位不顧,毅然決定“曳尾於途中”的莊子,這個心如秋水的高潔隱士擁有舉世的才華,卻不曾向權勢利益屈服,一生過著清貧飄零的生活。他就像一棵樹一樣捍衛著自己的心靈,沒人能將它拔起。這棵樹認定了自己的靈魂,他不會輕易讓他的本真逃離。
歲月一天天過去,大地迎來了那個身體被縛,靈魂仍要飛翔的人,他叫海子。這個人有著海一樣的深邃,天空一樣的高遠,月亮一樣的皎潔,不羈於塵世。這個生命的狂熱者只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吟詠,用生命的本質來歌唱。“從明天起,做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週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看到了他的真,十人本質的回歸,是生活的樸實和厚實。
然而,我們畢竟要從懷念中走出來,走到我們自己的世界。是什麼,讓我們在交往中,目光變得越來越矜持,越來越有禮,越來越西洋味兒,卻越來越程式化、格式化,甚至透露著虛偽?就像羅大佑在歌里唱的:“朋友之間越來越有禮貌,因為大家見面越來越少。蘋果價錢賣得沒以前高,或許現在的味道變得不好。”是生活之假,讓我們在追求更高目標的時候,遺忘了生活本真,而生活本真在偷偷溜走,人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麻木困頓。
生活之假讓我們的精神日益匱乏,就連那屋頂上憂鬱的詩人——貓,在看這個世界的時候也閃躲著眼神。在這些令人不能承受的假的背後,我們是否也該聽聽農民歌手阿寶坐在牛背上唱出的那首清亮的《信天游》了?在這彬彬有禮的西洋熱之後,我們是否也該找一找我們的生命本真了?回歸本真,即回歸人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