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鐵生的《零度》作文

他是這樣說的:

“當一個剛剛來到世界上,就如亞當和夏娃剛剛走出伊甸園,這時他知道什麼是國界嗎?知道什麼是民族嗎?知道什麼是東、西方文化嗎?但他卻已經感到了孤獨,感到了恐懼,感到了善惡之果所造成的人間困境,因而有了一份獨具的心緒渴望表達——不管他動不動筆,這應該就是,而且已經就是寫作的開端了。寫作,曾經就是從這裡出發的,現在仍當從這裡出發,而不是從政治、經濟和傳統出發,甚至也不是從文學出發。這就是寫作的零度吧?”

我願意把零度膚淺地解釋為:共鳴。

寫作,不知多久時就與等級,畫上了兄弟的符號。記得兒時那些珍貴的老師的笑顏,覺得那裡便是我寫作的意義。哪一個哲人說,人生就是從清晰的執著,變得覺得看什麼都不是。後來,社會的功利化的學說一點一點侵蝕到我們孩子身邊,我感到惶恐無力後便是尋找生活的意義。年少的輕總要先為心靈,尋找特殊的重,讀書,然後尋找,我越尋找,就越焦灼,覺得這世界上還沒有適合自己的人生定義,可以我是如此想看清自己腳下的路,感到越來越沉重的背負,渴求著生命真正的釋放……

他說:“在邏輯的盲區,或人智的絕境,勿期圓滿。但你的問,是你的路。你的問,是有限撲向無限的路,是神之無限對人之有限的召喚,是人之有限對神之無限的皈依。尼采有詩:‘自從我放棄了尋找,我就學會了找到。’”

而史鐵生的意思是;自從我學會了尋找,我就已經找到。

我找到了什麼。零度,是一種冷峻,一種坦然。

我很渴望和他談話。有人問我懂不懂,嗯,這又是什麼問題呢,不是全部當然,你對誰的思考又能徹底了悟呢,我只是感到並不苦澀,而且,並不虛幻。

我起初也只是歆慕於他的文采,可是,這並不足以支撐我對他的愛,甚至信任,千里遙遙。多久我徹底感覺他的辭藻不重要,成了思想的一套表情。他成了唯一和我暢想在一個世界,他願意和我分享願意與我促膝交談,我就常注視他一那睿智的眼睛,注視,只有關於愛的溫然,或者,面對苦難的那張帶笑的面容。我常常感受不到那些文學作品綺麗別致的氣息,感受不到和他紙的距離。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的零度,我越想越模糊了。我只是覺得,那些引經據典,像是從經濟、政治出發,類似數典忘祖,指從某種傳統出發,則近乎原地踏步,文學的初衷原是在那永不息止的生命的探索中找到心魂的位置,在苦難中大喊“上帝保佑”後認識一個新的神——精神,寫作本身並無法代替尋找,而是在這個過程中你真正地審視與反省自己,文學就指引了一條新的道路,他無法向科學那樣通向簡單,通向人類如何強大,而是通向人類的苦難,那裡有關憐憫,有關愛,有關友誼與祈禱,而那,也許才是人類複雜性真實的存在,“文學料必在文學之外,論文料必在論文之外,神命料必在神命之外,人的根性料必在現實之外。”

我是不是漸漸把一些東西看模糊了。還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