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家,山之子(三)

第三天我又坐上了車,說實話,這次旅行有大部分時間是在車上度過的,雲南地廣,景點相隔甚遠。在這裡你要說一個男子長得帥,就得說這男的真是一根蔥,他們希望他就像蔥一樣清清白白,為人耿直。雲南花多,舊時常搭著菜賣,雲南女子頭上也別著花,所以稱女的為“一枝花”。花也分級別,最美麗的姑娘稱為金花,接下來就是銀花、銅花、鐵花,最差的是狗尾巴花。

在大理——納西族的一個支系——摩梭人,是中國唯一仍存在的母系氏族社會,實行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制度,在這裡女子十三歲就成年了,便要從姑娘房搬進二樓的阿夏房或花房,如果她願意,便可開始走婚,日間集體活動時,青年男女透過歌唱舞蹈向心上人表達心意,如在跳舞時,男子對面前的女子心生愛意,就在那女子的手掌心上撓三下,若女子也對男子有意,也在他手掌心上撓三下,彼此心知肚明,就開始走婚了。但在走婚之前,男子要準備三樣東西,叫做“走婚三寶”:麥芽包、小刀和帽子,這三樣都齊了,就可以開始了,不過這走婚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偷偷進行,絕不能讓女子的家人知道,不然,男子將得到懲罰。

話說這三寶該怎樣用呢?入夜後,男子就像小偷一樣摸著來到女子的大門前,一般大門前都會拴著一條狗,為了防止狗叫聲暴露自己,就給狗吃麥芽包,狗吃了就叫不出聲來;把狗制服後,大門是拴著的,還是進不去,那就用小刀把門撬開,然後潛入家中,來到女子的花房前,爬上二樓,把帽子掛在窗前,表示這裡已有人來走婚了,後面來的人不要再來了。與女子同床後,男子會在天亮之前離開。

男性稱女情人為“阿夏”,女性稱男情人為“阿柱”,走婚後,女子生下的孩子由女家撫養,男方不需負擔,但父親和孩子都知道彼此的親子關係,且孩子不能叫男子為“爸爸”,要叫“舅舅”。

摩梭人也因這走婚“摸著進去,縮著出來”而得名,舊時也稱“摸縮人”。

在摩梭語裡“我愛你”的發音是“我朴(piao二聲)你”。

車子走上了一條道路,這條道路是翻新後的——茶馬古道,以前中原缺馬,又要防止邊塞國前來侵略,因此急需馬匹;同樣,邊塞國多牛羊馬,常吃這些肉,易引起便秘。所以當時的皇帝就想出“以茶治邊”的辦法,茶能通便,用茶換取馬匹,這樣就能各取所需,同時能無形中削弱邊塞國的勢力。所以就有了這條茶馬古道。

這也就產生了馬幫,走馬幫的人是真正的漢子,因為在當時沒有任何的機械運輸工具,全靠他們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他們要面對的是長久的寂寞與隨時都會死的危險,在這深山老林,有許多毒蟲猛獸,還有嘯聚山林的綠林好漢,他們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里過日子的。

還有一條道——雲南人把它叫做“三色道”,哪三色呢?是白、黑、綠,這三色分別代表三種東西:白是海洛因,雲南的土質很適合毒品的生長;黑是軍火,在抗日戰爭時期,這條道路為抗日部隊輸送軍火立下汗馬功勞,也由於這個,雲南夜市也賣軍火——擺著來賣,近幾年這種現象才好一點;綠是翡翠,雲南盛產翡翠,也流行賭石,在當地有句話:“一刀富,一刀窮。”你用大價錢買下一塊石頭,一刀下去,若內藏有翡翠,你就一夜暴富了;若一刀下去,裡面什麼也沒有,你就虧了大發了。

話說翡翠是怎樣被發現的呢?據說以前有個走馬幫的漢子,有一次在走馬幫的途中發現貨物不穩,就隨手撿了一塊石頭墊著,回家後他就把這塊石頭丟在院子的角落裡,幾天后,他無意中發現石頭上有一塊綠色的斑,於是就把石頭切開,就這樣翡翠就被發現了。

這一路上我學會了許多有趣的稱呼,如彝族男的是“阿老表”,女的是“阿表妹”;白族男的是“阿鵬”,女的是“金花”,但你到大理千萬別想著拉近關係,叫男的為“阿鵬哥”,因為這是白族女子對心上人的暱稱,如果你這樣一叫很容易引起誤會;納西男的是“胖金哥”,女的是“胖金妹”。

說到納西,納西素有“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天下”之稱,納西女一般都是膀大腰粗的,因為生活中的粗活都是由她們來乾的。如果一個男人向他妻子要錢去創業,其妻子就會不高興,不會給錢,若是出去玩,就會給錢,所以納西男的只會琴棋書畫菸酒茶。

納西族實行的是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制,就是說如果男方娶了女方,而女方有妹妹的話,那么女方的妹妹也成為男方的老婆;一樣如果女方嫁給了男方,男方有弟弟的話,那么弟弟也成為女方的老公。

有句話是這樣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納西人學國語。”為什麼?因為他們的發音改不過來,將“蘋果”說成“屁股”,這還不算,他們通常把“吃”叫做“乾”,我們說的“吃飽了嗎?”在這裡是“肚子乾大了嗎?”,回答“乾大了。”就是吃飽了的意思,不過可千萬別說“搞大了”。再說回蘋果的事,去那邊買蘋果,因他們的發音不準,“吃不吃蘋果”“吃蘋果”就變成“乾不乾屁股”“乾屁股”了。

路悠遠,引向天邊,雲以極低的高度漂浮著,觸手可及,雲把連綿眾山攔腰截斷,仿佛白龍盤亘于山之半腰,仰頭龍嘯九天,守護這方綠土。我們漸漸與雲齊平,並穿越雲層,頓時前方一片白蒙蒙的,能見度不超過五米,透過車窗,可以發覺雲在流動,這讓我想到電腦上的雲,這會兒我們真被放在了雲上,成了雲裡霧裡的人。

雲逐漸稀薄,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到山頂了,眾山就在我的腳下,微風輕撫我的臉頰,輕拂我的黑髮,親吻我的發梢。遠處是更多的山,站在這深吸一口,心曠神怡,塵世間的一切都拋之腦後,真想效仿古人把酒臨風,或向遠方高喊一聲,而後靜靜聆聽自己的聲音在山間迴蕩,在空中盤鏇。此刻平生出“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壯志。

到大理已是星懸天河,我們講自由游大研古城,體驗古城的慢生活。

話說大理的夜生活還真繁華,沒到古城就人來人往了,要是到了古城還不摩肩接踵?昏暗的燈光,橙色的格調,加上繁密的樹葉製造出的黑暗角落,都營造出一種朦朧的浪漫,在這浪漫下也不乏充滿羅曼蒂克的戀人。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在樹下單膝跪地向他的女友求婚,旁邊圍著他的朋友,頓時一陣喝彩聲,喝彩聲過後又高喊著:“kiss!kiss!kiss!”之類的話,真是羨煞旁人。

來到古城腳下,發覺這古城沒有城牆,一打聽才知這古城的主人姓木,若木被包圍就成困,不吉利,所以不建城牆。

我們沒有古城的地圖,導遊說沒有地圖沒關係,古城是“水繞城,城抱水”的結構,我們只要逆流而入,順流而出就行。進到古城,兩側林立著古色古香的房子,房連房,延伸至未知的遠方,房子被做成商鋪和客棧,商鋪中有織女坐在門前織著披肩,工序繁多,顏色複雜,使人為之一嘆;也有店主忘情地和著樂曲打著手鼓,奏成一曲歡樂頌。

腳踩承載了千年風雨的青石磚,沿著流淌了千年的清澈河水漫步,楊柳微微傾斜,纖細的柳枝低垂,輕觸如鏡之湖面。絲竹聲聲悠揚,真想和弦進入夢鄉,什麼事都不管,是誰在哼唱古鎮的過往?石階長長,曲徑深處,藏了幾家門戶;斑駁的圍牆,刻下多少喜多少悲多少傷;有人獨坐門前挑針引線想把時光停留,任它飛逝濃淡依舊。

順流而下,不知不覺走到了酒吧一條街,燈光閃爍,人影晃動,歌聲夾雜尖叫傳向遠方,此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什麼是醉生夢死。

遠離了醉生夢死,已是夜晚十二點多了,走在一條寂靜人煙稀少的大道上,兩邊沒有之前的燈火映天紅,只有一兩盞孤寂的站著,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喜歡現在的寂靜。我們就這樣無言的慢慢地走著,此時無聲勝有聲,彼此漂浮不定的心靈在此刻找到了歸宿。

高一:一夢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