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鳳崗啊,怎么看你都不夠作文

來寧一中三年了,記不清有多少次在起鳳崗散步了。可以說,山崗上的一草一木都早已映入了心中,然而,要我一下說出她的美麗之處來,卻似乎又無從理出頭緒了。

記得剛遷校過來時,我曾描寫過一種的樹,在文中對起鳳崗的樹寫道:“人跡罕至的後山,簡直成了森林,那裡有高大的喬木,也有低矮的灌木,地上荒草縱橫,空中纏藤繞蔓,山風起處,野花明滅,鶴唳狐鳴,使人恍然如居深山老林。”我還在去年秋天指導過學生觀察山腳下那幾株銀杏樹是怎樣由綠變黃,最後把金黃的扇形樹葉在綠草地上撒成了一大片散碎的金子。我也曾為初一(18)班教室邊那株巨大的珊瑚朴樹寫過下水文,對那樹幹上的蒼苔引發過思古之幽情,在想像中幾個人手拉著手圍著樹幹要量出他的胸圍,看著那懸掛在半空的古鐘,回憶曾經聽過的悠遠的鐘聲。

本學期,受到學校照顧,減輕了授課任務,我便能常常在閒暇時到校園後山散步。我喜歡在學生上課的時候,將改完的作業抱去放在教室外的窗台上,然後一邊聽著教學樓上初一各班上課的聲音,一邊到後園去,看那些紅葉李,紫荊和那些高高低低,紅紅綠綠的叫不上名字得花與樹。興致來了,便拿出手機,就地取景,按下快門,把最新拍下的美景設為手機的待機畫面。或者沿著幽靜的小道踽踽獨行,在那座校園唯一保留的青磚木門,四面散水的老房子前駐足,敲敲那口倒扣在地上的大水缸,在想像中穿越時空去傾聽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的先輩們的歡聲笑語。

這時候,耳畔有清風拂過,頭頂有高大的喬木為我投下斑駁的影子,恍惚中自己早已遠離塵囂,忘掉了所有的功利與煩惱。

有幾個下午,因為值周的緣故,便不回家。在學校吃過晚飯後,轉到後山,隨意的找個土坡坐下,呆呆的看紅日西墜,任橘紅的陽光照在身邊的草地上,照在樹木上,也罩在自己的身上。眼前有悠然的遠山變幻的浮雲,身後是一片喧騰的校園。

我還喜歡在陽關燦爛的午後,泡一杯清茶,拿一本閒書,在山坡上的石几前坐下,看茶葉在杯中起伏沉降,嗅著淡淡的茶香,任杯口裊裊的熱氣升騰,消散,這豈不是一種很理想的境界?不過在這種時候,也常常因為看到別人匆匆走過的身影而心生愧疚,頗有幾分光陰虛擲的懊惱。

我常常幻想,在月明之夜,與摯友三兩人,信步於起鳳崗上,讓皎潔的月光與參差的樹蔭灑滿我們全身;或者在蒙蒙的細雨中,獨立高崗,遠眺群山,讓雨水打濕髮絲,也打濕自己有些枯槁的心情。那又是多么充滿詩意與浪漫的境界啊!

可是,看看窗外,起鳳崗上鬱鬱蔥蔥的樹木,那鋪天蓋地的濃綠早已溢滿雙眼,不知怎的,忽然心生惋惜,去年的冬天,我都乾什麼去了,記憶中竟然對起風崗的雪景沒有絲毫印象。我不禁有點恨自己,沒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白白讓多少美景從身邊消失了!

不過又一想,既然冬天已經過去了,何不抓住眼前的春光,多拍幾個鏡頭,免得將來又要心生遺憾呢?

於是,心中便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