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然來了,或許已經過去,還未細心去留意,天一下子就熱了,可能由於自己還未病癒的原因,對這一切覺察的慢些,直到工地上的草都冒了出來,雖不盎然,可那些綠確確實實的在那裡,沙風也熱了起來,直到吹到臉上的暖熱,才知道春天已然來過了,春天的步伐太過輕盈了,輕盈的讓人只記住了寒暑的交替。

在這片沙漠之中,春天雖至,可由於水太少的原因,一切都顯的不是飽滿,就連天上的雲也很慢見到大朵大朵的,除了那連綿不斷的沙丘,剩下的一切都顯的吝嗇削瘦了一些。這也難怪,在遠離海洋大陸乾旱性氣候的這裡,單靠冰川的融水維繫這裡的生機已經實屬不易,還有什麼奢望哪,可在這單調的荒漠呆久了想多尋找一些生意也不會顯得過於貪婪吧,不禁想起徐志摩的“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志摩先生的追尋是美的,而想想這裡的風沙比不了康河的種種柔美,自己一個凡夫俗子沒法去企及他灑脫浪漫,相形見絀下,只剩下找尋些托寄內心所想的事物這個原因才說得過去了,不然去就變的刻意的模仿了,一切也就變的虛假了。

顛簸在去往工地車上,司機師傅放著低沉的搖滾,打開車窗,春天也就一下子就涌了進來,閉上眼只剩下心臟在隨著音樂節奏的跳動,整個身體都似乎變成了虛無,整個人便浸在了春風之中,也不去想那要在儀器上熬一個通宵的頭疼事了。到了工地,世界裡一下子就恢復了,更多的還是那種荒涼,好不容易遇到的花也是是那種碎碎的,小小的。草也是瘦削一些的,在這境地里,連葉子都無法完全伸展的開,只為保留那點辛辛苦苦的汲取而又少的可憐的水分,那種綠也似乎沒了精神,在烈日黃沙下這綠色中透著那一點枯黃和蒼涼,窄窄的葉子被沙風吹得生機也黯淡許多。潛意識裡就覺的草應該是河畔旁的水草那般茂盛,要不然所謂的伊人也便不會在水一方了,可這裡的草就顯得單薄一些了,乍眼望去和柴草般細硬的枝條,也許是春天實在看不下去,才在它那貧瘠的葉上塗舔了幾分綠意。或許我還陷在“以貌取人”的境地,難以在它瘦小身上看到什麼欣喜,可當撥動它那有些扎手的枝條,感受到的卻是一份抗爭,一份骨子裡透出來的抗爭。直立立的,葉子雖小卻都是向上的,仔細想想它本就不是為了取悅別人而生長,自然也就不會逢迎去獲得其他的眷養,只靠自己的倔強的根系去和乾旱抗爭,水分雖少每一點卻是靠自己的努力汲取,因為汲取的不易,每一分也都盡用在了成長之上,少了那些柔美的同時也更顯骨梗堅強一些,雖然它活的艱辛卻不必仰靠其他,活的也就踏實任性一些。輕觸它的枝葉,體會那份自指尖而抵內心的抗爭,或許正是這一點一點的抗爭,才聚集成荒漠中的無盡頑強。

春天來過,盛夏卻也將至,看著那瘦小卻直立的枝葉,憑藉著那份頑強的生機,這草必能挨過這酷熱乾旱,並且帶著莖葉的生長,而我在尋覓到了這些之後,也終會度過那些酷熱乾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