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如海

記得看過一部電影,講的是二戰時一個德國軍官和法國少女之間的故事。儘管他們互相欣賞對方,儘管他們之間微妙的情愫涌動,但在民族大義,國讎家恨的阻隔下,他們默默壓下心中的情潮,即使是在分別之時,也只是一句輕輕的“再見”。

故事最令我動容之處在於,當德國軍官趕赴俄國前線後,女主不曾像瓊瑤劇中的主角那樣不辭千里追尋,也不曾像苦情劇中主角那樣整日以淚洗面,她似往常一般匆匆做好早飯,與往常一樣急急趕到學生家教他彈鋼琴。但我想唯一不同的,便是在她空暇時定會懷念那段與他一同度過的時光。

深愛是克制。他們將自己一生中最純潔的愛戀放入懷念之中,一遍又一遍,安靜而感傷。

就像林徽因與金岳霖的“四月天”。儘管他們互相了解,儘管他們互相欣賞,但卻從未逾越過“朋友”這一界線。因為林徽因羅敷有夫,而金岳霖也不可奪友之妻。雖然這樣,但金岳霖卻仍默默守在她的身旁,甚至於她死後,仍念著他們的“四月天”。

深愛是克制,靜水深流,真正付出的往往很難在表面看到。

相比之下,我們現在的愛情就顯得浮誇。像是水中花鏡中月,美則美矣,卻是碰不得,一觸即碎。沒有理智做基礎,沒有實力來維護,終歸形同陌路。

我想處於青春期的我們,內心可能都會有一些朦朧。可能是鄰居家的大哥哥,可能是路上驚鴻一瞥,甚至可能是韓娛明星。但那只是衝動。喜歡是放肆,深愛是克制。若是靜下心來,像德國軍官與法國少女那樣,理清現實,便會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將那份衝動細細沉澱,打包,放到記憶深處,待到你真正成熟理智時,便可像金老般在懷念中追憶,那時你才有資格去分辨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才有權利去決定是擱淺還是去追尋。

深愛是克制,卻並非一潭死水,靜水深流,沉靜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