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風吹

親愛的飄:

展信悅。

飛機上一覺醒來,已是晴空萬里。好似夢境般,我的雙腳踏上了厚實的倫敦土地。

還記得那時的我們在偌大的地圖上尋找倫敦的身影,幻想何時能一覽那座屹立千年的古城的風采。

而如今我竟真切地走到她面前了——她,也洗去了常年的霧霾,為我們展現了一方一明如洗的晴空,以至於我懷疑她“霧都”的稱號。

她溫柔地臥在泰晤士河畔,任憑溫婉的河水從其間緩緩流過。我記得我曾對你說,我喜歡一切擁有歷史沉澱的地方。這就是在倫敦和馬爾地夫間我毫不猶豫的選擇倫敦的原因,選擇一座歷史文化名城。

先說說倫敦的街道吧。不寬,不窄,很乾淨,也幾乎沒有大面積翻修過的痕跡——似乎幾千年來它就一直靜默地躺在那裡,記錄下倫敦街頭一幕幕酸甜苦辣與悲歡離合。我不知道它是否見證了徐志摩與林徽因的相遇;我不知道它是否看見了那位名叫奧列弗?退斯特的“霧都孤兒”飛奔著衝破倫敦城黑暗的迷霧;我不知道它是否目睹了福爾摩斯與華生走向貝克街的匆匆步履……一切的歷史與文化,交織融化在倫敦街頭的每一塊路磚、每一盞路燈中。那些路磚,乾淨而優雅,儘管構成它們的僅僅是那些看似枯燥的直線;那些路燈,伸展它們彎曲優雅的手臂,猶如公主般,點亮倫敦街頭的每一線希望與光明。無論這座古城經歷多少風雨曲折,倫敦街頭還是那樣乾淨優雅。

飄,很抱歉我枯澀的語言無法為你展現宏偉的大本鐘、白金漢宮,或是古老的倫敦塔、倫敦塔橋。這些見證歷史的建築物,一段文字無從道盡。我只記得每一塊拼湊成它們的磚塊都有三天三夜也講不完的故事,或許只有你親眼看見它們才能體會它們身處倫敦的意義。我只能為你描繪我的記憶:與聖保羅大教堂的相遇是在一個下午,天藍得澄澈,竟如童話般明亮。它的穹頂,體型雖大卻不顯笨重,其上方安放著一個鍍金大十字架,仿佛上帝之手將其賜給這座未封頂的教堂,使其成為世界第二大圓頂教堂。它全身雪白,令人們見它的第一眼就深深感受到這是個聖潔的地方。在大教堂的任何角落都能找到精美的雕塑,與雕塑師虔誠的心融合在一塊兒,仔細地裝點著這作為倫敦地標的聖保羅大教堂。在它的後花園裡,紅色的嬰兒車與聖潔的白鴿交織成一幅和諧的畫面,倍感溫馨與融洽。悄悄告訴你,我在聖保羅大教堂轉角處遇見的那方天空,是我遇見過的最明淨、最晴朗、最美麗的一方天空。

見過倫敦的鴿子嗎?那些灰白色的鴿子竟如整座倫敦城那般端莊而典雅。它們的起飛,並非像因驚恐人們的接近而倉皇逃離般狼狽,而是緩緩地展開翅膀,在悠閒與恬然中漸入高空,留下陣陣羽毛與空氣划過的輕音。或停或行,它們徘徊在倫敦街頭;或飛或立,它們盤鏇在倫敦上空。那一刻,我覺得倫敦城內再也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像鴿子一樣與這座古老優雅的城市相配了,縱使是老鷹,那種常被我們認作代表“日不落帝國”的鳥類。

站在倫敦橋上,看泰晤士河靜靜地從腳下緩緩淌過,載著無數船隻,駛向希望的彼岸。前方是倫敦的“大門”——塔橋,矗立在河口,迎接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向他們訴說帝國往日的輝煌。

下午四點,大本鐘響起。鐘聲如半個世紀前那樣古老優美,穿透時光,直達內心。

飄,願下次同我一起前往倫敦嗎?此時此刻,站在泰晤士河畔,天空正晴,陽光正好,英倫風吹。

祺(於倫敦開往巴黎的列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