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

媽媽和妹妹把視力表輕巧地粘在電視機的後面時,我心裡就倒吸一口氣。此時,整個樓下散發著白色,乾淨,卻一定略含冰涼的味道,而我卻遺忘了,用鼻子義正嚴辭地遺忘。正因為鼻塞,眼睛裡才只反射著白色磚冷酷,而燦美的光。我眨了眨眼。一個個abcd從視力表里跳出,伴著我跳動的筆桿,而如果,此時,我革去眼鏡傲視一切的權力,我也將麻木卻平淡如水地接受模糊且空蕩蕩的景象。

我做不到,我只做乾咬嘴唇狀。我那可憐的的下半唇,早已被自認為心靈純潔無暇的我的詭異的神經破壞得肝腸寸斷。我淺淺呼一口氣,又懊悔不已,要浪費多少水資源才能彌補得過我澀苦的舌頭,滾燙的喉嚨?

然後,這是一個人的世紀。用幾十瓦的光線潛伏在一個小時內的胸膛里,卻不停敗相,空留出纏綿不絕的鳴鳴聲,那tmd的日光燈!

偶爾電視後面那個像電腦的什麼的東西一小陣響動,讓人誤以為老鼠變小,蟑螂變大,社會越來越亂。

不,不,不!這一切雜亂無章也許早應該畫上休止符,我的耳朵,眼睛,好吧,眼鏡戴上,加上嘴巴,鼻子,還欠缺什麼,應該,就這五官吧,對,我不是號碼百事通,我幹不了夜裡像個拚命三郎苦背著之乎者也。應該冷靜,世道對這類走異事件關注極大,總是相濡以墨,並擬好提綱,但卻難以附之行動。我說的是維護理智。

我也許應早早上床休憩,養足精神,待到明日再次重溫今日風流對答,嗟乎!還是在漫無目的的抱怨,自我嘲諷,天曉得這段時間我是不是夢遊,明日大覺一醒,什麼傷風破俗的雞零狗碎全部恰如一江春水向東流,而非課桌上驚現試卷,恰如一道紅叉卷上留!

嘗試從頭背誦赤壁,卻很本能地抑制住了,並迷迷糊糊地提醒自己,並非不會,而是有點累,外加有點亂,現在,還是背得不熟?天曉得?也許天真曉得!

而真的輪到我想說“現在”的時候,卻發覺太理智和清醒了!如同快速跑了八百米讓人抽搐,而慢慢先跑了一千五,再跑一千五米就顯得不費多大力氣,且越來越有味道,越有力想要加速!

這時候才發覺經常念mygodmygod的人腦子有點秀逗;才發覺我是開著兩盞日光燈縮在角落裡;才發覺保溫杯里的水還透著一絲暖氣;才發覺流水帳與排比句勢的千差萬別;才發覺寫周記時要順便用鋼筆練字……